自從那日以後,玄靈子便一直閉關不出,調養元神。
青君也始終保持著丹藥的形態,安靜地待在洛漸清的納戒裡。幸好它在沉睡前與洛漸清說過,此番療傷它耗費了太多丹力,需要調息許久,否則洛漸清還真擔心它是否出了事。
一下子,偌大的玉霄峰等於只剩下了洛漸清和墨秋兩人。
這段時間裡,為了發洩心中的鬱悶,洛漸清一直不斷練劍,從不停息。直到昊星子尊者來玉霄峰通知他準備宗門大比,洛漸清才從那種埋頭練劍的狀態中醒來。
宗門大比前一天,左雲墨親自來到玉霄峰底,向洛漸清道明這一次的相關事項。
依舊是一身淺黃色的道袍長衫,左雲墨的腰間繫著一柄青雲劍,說話的聲音十分柔煦,笑容也如洛漸清記憶裡一樣的溫潤淡雅:“和往屆一樣,這一次是否觀看煉氣期和築基期弟子的比賽,由大師兄你自己選擇。不過如今我太華山年輕一代中,唯有大師兄你突破了元嬰期,所以倒也不用參與我們金丹期弟子的比鬥了。”
洛漸清輕輕頷首,道:“師弟,上次說過你已經突破,我要與你切磋一番的,不知你何時有時間?”
左雲墨眼中閃過一抹極淺的暗色,他很快掩藏下去,笑道:“不如等師弟突破元嬰期再說?那時恐怕才能夠叫切磋吧。”
洛漸清驚訝道:“你已然有了把握?”
左雲墨微笑地說道:“一年內,金丹後期理當可以。”
洛漸清又恭喜了左雲墨一番,左雲墨便打算請辭。走之前,他忽然狀若無意地問道:“那位墨道友,便是在流焰谷中與師兄經歷生死,共處三年的道友嗎?”
洛漸清笑道:“是。”
左雲墨笑著頷首,並未多問,轉身離開。
洛漸清剛回頭,便見到了穿著一身紅衣的墨秋。墨秋似乎特別愛穿紅色的衣裳,在洛漸清平生所見的修士中,除了小師妹,還沒有誰會一直穿紅衣。然而,紅色與墨秋這張美豔如花的臉龐一起,卻十分相襯。
墨秋輕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太華山年輕這一代有點沒落啊。”
洛漸清先是一愣,接著說道:“一百多年前,那場人族和妖族的大戰我們太華山出了不少精銳,我上一輩的弟子幾乎全部死在了那場戰爭裡。太華山畢竟是三千宗門之首,理當出最大的力量。”
墨秋卻是安靜下來,過了許久,才道:“剛才你那個師弟只是一品上品的根骨,能在六十歲前達到金丹後期,也算是不錯了。”
聽著這話,洛漸清自然明白,墨秋這居然是在誇太華山的弟子。無論是道修還是魔修,大家對妖族都是同仇敵愾,太華山為了人族付出了幾乎一代弟子的生命,確實值得別人敬仰。
洛漸清說道:“二師弟雖說根骨是我們七個人中最差的,可是他卻十分刻苦。就像你,你的根骨是一品下品,可你卻能在六十歲前達到元嬰後期。你已然超過了斷魂宗的那位閻肅,墨秋,難道你覺得根骨就那麼重要?”
墨秋勾起紅唇:“不錯,你這觀念我喜歡。”
洛漸清無語道:“我要你喜歡做什麼?”
墨秋挑眉:“說不定我哪日能再救你一命?”
洛漸清面無表情道:“你能不咒我遇到生死險境嗎?”
墨秋哈哈大笑。
第二日,洛漸清在竹屋前向玄靈子行禮,道明瞭自己要去參加宗門大比的事情。
這一次,竹屋裡仍舊是久久的寂靜,但是片刻後,卻聽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響起:“你已達到元嬰期,自然要將視野放在天下。此次四宗和八大世家來意不善,為首那閻肅也是元嬰前期,但境界比你穩固。漸清,你要多加當心。”
這麼多的話,讓洛漸清倏地怔住。他的心頭有一點溫暖的東西漸漸漾開,柔柔的,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洛漸清說:“師父……您這次,不再叮囑我,切莫落了玉霄峰的臉面了?”
竹屋裡一片安靜,洛漸清又道:“真的不用說這個了?”
仍無迴音,洛漸清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語氣帶笑地再說道:“師父,那若是我落了玉霄峰的臉面,回來後你可不能說我,這可是您自己沒有說的,那我……”
“洛漸清,不要落了玉霄峰的臉面!”
這道聲音夾雜靈力,直直地逼入洛漸清的耳中,語氣裡滿是怒意,卻沒有傷害他。
洛漸清忍不住笑開,連日來一些鬱結在心頭的悶氣也終於消散了一些,他說:“好,師父,那我便去為玉霄峰爭奪臉面了。只是不知道,我若是將臉面爭奪了過來,會有獎勵嗎?比如說,可以開開門?開後門暫時就不必了,把這道前門開下來就咳咳……”
一道劍氣倏地衝出,將洛漸清擊飛。洛漸清穩穩落在地面上,沒有受傷。
“一派胡言!”
洛漸清低笑一聲,又走到了竹屋前,小聲說了一句話。不過多時,他便主動轉身離開,叫上了在石亭裡坐著的墨秋,兩人一起下山。一路上,墨秋臉色烏黑,剛出玉霄峰,就直接問道:“你剛才又偷偷摸摸和你師父說什麼呢?”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