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莫氏的問題,金氏並沒有立刻地回答,“所謂憑著自己的本事重振千家,說得容易,做起來要得有多難。輝兒,我的輝兒原本應該有很好的起點,若不是因為千惜,事情會完全的不一樣。”
“說來說去,不過還是你覺得小惜害了你們家千輝。”
“難道不是嗎?她就是個掃把星,處處害人,你看養大的那對獵戶,若不是因為她,他們怎麼會早死在上官家的女人手裡。”金氏的神情透著幾分不正常的癲狂,莫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金氏神色越發猙獰,“她就是個禍害,當初我就不該把她給生下來。”
莫氏聽得越發地不喜,“那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因你不慎而流落在外,尋回來了你不曾愛護,反倒視她為眼中釘,你是不敢叫人知道你蠢得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所以一心將那些錯都推到別人的頭上。”
這一刻,金氏臉上浮現出了狼狽,顯然此時此刻是被莫氏道破了心中的黑暗。莫氏並不意外,“你果然一如既往,依然是這私自私自利。”
“你又是什麼好貨色?若不是千惜有用,你會對他那麼好臉色?我們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用不著的在我面前擺架子。”
莫氏氣得一咧,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倒是金氏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回,當然是要再接再厲。“這些年,千惜沒少幫你除了許多麻煩吧,那個蠢貨。怕是念著你那虛情假意的好,不定的對你多感恩戴德,可照著你們家的野心,將來她沒了用處,你們明家也不會給留著她吧!”
莫氏道:“至少這會兒啊,是你們千家先將她棄之不顧,將來的事兒還沒發生。難不成你也有千公未卜先知的本事?未必吧!”
最終口舌相爭,金氏本是底氣不足。兩人爭吵不出個所以然來,金氏怒極而去,莫氏頭疼啊!千家的人如今是趕不得,康回跟著千默然學本事。就這一點,莫氏也得忍著。
只是金氏一出了院子,直奔千默然的書房,那眼淚就再也止不住地落下,千默然唬了一跳,“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金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靠在千默然的肩頭,千默然一聲輕嘆。“夫人,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不怪老爺,可我這心裡……”金氏伏在千默然的肩頭。“我們的輝兒會好好的對嗎,老爺?”
“會的,會好好的。”千默然的動作一僵,卻還是安撫地拍拍金氏的肩。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小公子。小公子又暈過去了。”就這會兒,一個小個子小跑著進來在門大喊著,金氏也顧不上許多,立刻抹了眼淚,“老爺,我們快去瞧瞧。”
千默然臉上露出了灰敗之色,金氏瞧得心一緊,喚道:“老爺。”
“夫人,這是你我的命數。”千默然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妥協,金氏搖頭,“不會的老爺,不會的。”
千默然握緊金氏的手,“夫人可會怪我?”
“我怎麼會怪老爺呢,此生能嫁入千家,是妾身的福氣兒,我只憂心輝兒。老爺,我真怕。”
“你別怕,有我在,輝兒不會有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千默然亦不知是在安慰金氏還是安慰自己,可這心中的痛,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這麼一會兒,大夫進去瞧了,搖著頭走了出來,“先天不足,於孃胎便氣血不暢,能撐到今日,亦是天佑。”
金氏一聽顫抖地回頭看著千默然,等著千默然,千默然問道:“他還有多少日子?”
“就這一兩日了,千公要有心理準備。”老大夫無奈是搖頭,千默然點點頭,“有勞了。”
老大夫提著藥箱離開,金氏道:“老爺,我們不能,不能就這樣放棄啊,這是輝兒的子嗣,許就是唯一的子嗣,我們去求明家,求他們幫著尋大夫,救救孩兒。”
“夫人。”千默然按住激動的金氏,“你聽我的,有些事兒,不能強求,那孩子之前在明家養得好好的,可他這回來了之後是什麼樣兒,你我清楚。所以,不要再說了,這是天命,是我千默然洩露天機太多的報應。夫人要怪就怪我。”
“老爺。”金氏泣不成聲,又無力迴天。夫妻沉默不再言語,只這訊息很快傳了出去,千惜有些詫異,“孩子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說不好?”
琥珀眨了眨眼道:“以往是挺好的,可千家的子嗣不豐不是一兩日的事兒了,誰又知道呢?”
千惜總覺得琥珀話中另有所指,望著琥珀半響,琥珀回了她一抹笑容,千惜哪裡還不懂她這是不想多說,千惜對千家的事兒並無興趣,千家的人如何與她無關。
只到半夜,千家的院子再傳來了哭聲,千惜驚醒,這才發現明卓葳早就坐在床前,眼睛亮得嚇人。
“千家,要絕嗣了!”明卓葳幽幽地開口,千惜打了個冷顫,明卓葳勾勒一抹冷笑,“千家機關算盡,又如何能想到會有今日。”
“往後,阿回更該好好地跟千公學。”明卓葳衝著千惜又說了這一句,千惜抬眼看了明卓葳,明卓葳卻笑著衝她伸手,“千家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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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惜的心一顫,明卓葳究竟想要什麼?千家又有什麼是明卓葳還沒有拿到的,如今還要費盡心思地要得到。
“百足之蟲,僵而不死。千公的一身本事,旁人求而不得,人如果還希望,總會不死心,只有得到又失去了,認命了,千公將來才肯對阿回盡心。”明卓葳如此嘆息。千惜又有些拿不準,明卓葳是在為康回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