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歐娜殿下。”
菲歐娜朝門口看去。
“安娜?”
菲歐娜知道她,她是西斯的護衛隊長,不久前來王都的,不過不知為何,她比上次看起來更心神不寧。
“菲歐娜殿下,我有事要稟報!”安娜神色緊張。
對方嚴肅的表情讓菲歐娜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什麼事?”
“關於陛下的死因!”
菲歐娜的瞳孔一縮,愣了一下,扭過頭不動聲色道:“死因不是已經確定了嗎?父王是被夜星刺殺的。”
“不!根本不是這樣的!”安娜激動道,忽然又壓低聲音道:“殺死陛下的……不是夜星!”
菲歐娜頭也不回:“那是誰?”
“是西斯大人!”說出這個名字時,安娜的心臟都快要爆炸了。
她背叛了西斯,毫無疑問。
而且西斯也絕對知道她已經背叛了,但他卻並沒處置自己,這並未讓安娜感到慶幸,反倒是更加惶恐,她有預感,接下來等待她的是比處死更痛苦的懲罰,為了避免這種結局,她必須要做些什麼。
“你在開玩笑嗎安娜?西斯大人怎麼可能殺死父王,沒有人比他對王室更忠誠了,如果這一次不是他的話,那或許死的就不僅僅是父王一人了,或許連我都會死。”菲歐娜語氣淡然。
“不!不是這樣的!絕對是西斯殺了國王!我敢保證!他早就有謀反的心思了,我親耳聽到他對格斯特說要搞垮伊格倫斯和格瑞迪,刺殺國王也一定謀劃許久了!繼續這樣下去,他一定也會對您動手!”安娜張開手激動道,她有些手足無措,即使身上包裹著盔甲,卻仍像手無寸鐵的弱者那樣顫抖著,她也覺得自己因為害怕有些精神失常了,但她堅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安娜甚至西斯不是靠武力能戰勝的人,更不覺得自己能逃出對方的手掌心,對方是惡魔、是這個國家的災難。安娜唯一能相信的唯有那個預言,唯有依靠啟明星才有一線生機,如果是菲歐娜的話,或許可以打敗那個惡魔!
“呼——”菲歐娜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安娜面前,揮手給了安娜一個巴掌,直接把安娜扇蒙了:“安娜,清醒一下吧,你被自己的妄想害得不輕,我知道最近這些事發生太突然,但擅自想象背後莫須有的真相,並將之信以為真,就太可笑了。我不覺得西斯大人是那樣的人,如果西斯大人真是那樣,我就早死了。”
安娜愣了好半天才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讓菲歐娜相信自己,於是安娜努力做出該有的禮節:“是我多心了……那……恕在下告退!”
心神不寧的安娜恍恍惚惚回到了自己家裡,她以前都是住在溪神居所的,但自從背叛修克斯之後,她就再也沒去過了,而修克斯也的確沒有再找她回去,這似乎預示著某種結果,或是對方在向自己提醒什麼。
開啟門,頭頂上的木樑都已經腐朽了,裡面只有簡陋的一張床和一個小隔間,每天夜裡都會被寒溼凍醒,每每被凍醒的時候都會是做噩夢到最關鍵的時候,西斯來向他復仇,懲罰自己的不忠,在夢裡他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態度,如殺死狗一樣殺死自己。
死掉的自己仍舊能看見眼前的一切,她會看著西斯叫人將她的老父親從屋子裡拖出來,然後殺死丟在她身邊。
到這個時候她就會醒來,醒來的那一剎那是恐怖的,彷彿西斯已經找上門來,只有在幾分鐘後她才能平靜下來,那時候的平靜能帶給她真正的安寧,外面的街道靜悄悄的,小小的房間能聽見自己緩慢的呼吸聲,隱隱約約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只有這時安娜才覺得自己還苟活著。
往往半夜醒來她就無法入睡了,她會享受這種寧靜,直到清晨到來。
然後穿好盔甲,帶好佩劍重新進入王城裡,她在名義上還是西斯的護衛隊長,所以必須去,去那個地方的另一個原因,她認為自己的慌亂舉動會更加激怒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