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克斯繼續追問：“可能這樣有點沒禮貌，但我還是想問一下，巴克王國的貴族死的時候都要這麼大動干戈嗎？為了讓所有客人到場而停放屍體十天。”
格瑞迪皺了皺眉，玳瑁色的眼瞳流露一絲不悅，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回答了。
“並不是，這次是個例外，據說是伯爵死前特意囑託家人告知王后務必到場見他最後一面。”
修克斯點點頭，心想真是不尋常的要求。
然後葬禮開始了。
所有人整整齊齊站在棺材前五米遠的地方，像是列隊計程車兵，因為人數眾多所以後面大部分人都看不見，但這並不影響葬禮的舉行。
最前面的是死者的家屬，艾爾莎和王后等等，不知為何格斯特也站在其中。
國王因其地位也得以在最前方，而之後的則是地位稍高的貴族，劍聖和法神在其列，修克斯在比較後面的位置站著。
教廷的神父在最前面說話，修克斯無心傾聽，他還努力思考著王室和賽爾菲之間的關係。
國王讓賽爾菲消滅女巫，應該是有他的想法的，只要是關於女巫的線索，修克斯全都不會放過。
不知過了多久，神父終於講完了，所有的客人陸陸續續在死者面前走過，向他告別，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簡直就是一場演技秀，每個人都傾情出演，努力表現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死了我想隨你而去”的心情。
有些人還用力過猛哭了出來。
輪到修克斯的時候，他模仿前一位告別者的臺詞，改了主謂賓重新唸了一遍，他著重觀察了伯爵的死相。
五顏六色的血管從手臂爬到臉龐，即使厚厚的白粉都掩蓋不住，一看就知道是因法術而死。
真慘，修克斯心裡唸叨了一句，走了過去。
既然伯爵死了，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半夜可以到這裡來拘走他的靈魂了？如果伯爵是知情者，那這一步可以直接知曉所有真相。
但總感覺不會這麼順利。
……
在葬禮結束後，格斯特來到府邸的一角，他往屋頂看了看，那裡停著純白的鴿子。
他放心地開啟隱蔽的暗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直直往下的臺階，在格斯特進入臺階之後，暗門隨之關閉。
從外表來看，暗門的入口不過是後花園裡一個柱形雕塑罷了，誰都不會想到這個顯眼的柱子會是密室的入口。
漆黑一片的地下，法杖的尖端亮起，他踏著臺階一步步往下，最終進入了一個房間裡，一個沒有窗戶，四周全都是巖壁的書房，只有一個個鑿進岩石的凹槽充當書架，以及一張鋪著厚厚毛毯的石床。
“格斯特？”
床上的賽爾菲轉過頭看向門口。
“是。”
格斯特從陰影中站出來，臉上掛著微笑。
“您好些了嗎？”
“好多了，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吧？”
“是的，沒有一個人懷疑，不過我真沒想到岳父你竟然自己準備好了替身，是什麼時候準備好的？”
棺材裡的那個人並非是賽爾菲，但也並非是經由法術製造的傀儡，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長得極為相似的人。
“我現在就要告訴你，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你聽了之後就會明白了，我在與女巫交易的時候，就該去死的。”
格斯特瞳孔一縮，笑容緩緩收斂，慢慢在石床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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