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修克斯看著迪利亞舉起手輕輕一揮,口中唸誦了幾句意義不明的咒語,周圍的溫度突然下降了。
白霜在地面凝結,如潔白的荊棘之花逐漸累積往上蔓延,它們像一條天空攀爬的冰蛇,平行分列兩邊,斜四十五度向上。
中間晶瑩的寒冰臺階緊接其後,臺階搭建在兩邊,以那兩根冰柱為骨架向空中延伸,在十米高的高空才開始平行。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驚呆了,賽爾菲仰頭盯著往這邊“生長”過來的冰霜之路,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貴族們瞪得眼睛都快要出血了。
“天啊,諸神在上!我看到了什麼?”
“這人到底是誰?”
“他一定是布倫希爾的貴族,或是亞德王國的貴族,只有那些魔法師多得不像話的國度,貴族才可能讓一個法師做管家。”
“你說我待會能在舞會上和他說上一句話嗎?”
所有人對修克斯開始了誇張到極點的幻想。
格瑞迪盯著結冰過來的冰橋,思索了一下,舉起了法杖。
同樣類似的冰路在賽爾菲的腳前出現,同樣往天空攀升。
格瑞迪是這麼想的,如果任由對方從那條路走到賽爾菲伯爵面前,那伯爵的臉面幾乎是丟盡了,那種出場已經不是做客了,這是極尊貴的上位者到來才會有的待遇,而包括伯爵在內的所有人,只不過是接駕的人罷了。
為了保護伯爵的尊嚴,格瑞迪親自出手。
賽爾菲也突然明悟過來,朝格瑞迪投去感激的目光,然後往懸空冰橋上走去。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突然意識到這個神秘的貴客是賽爾菲伯爵邀請來的,那麼賽爾菲伯爵一定和他地位相差不大!
這些以剝削勞苦人民為樂的貴族雖然生活腐朽,但腦子還挺好使的,他們幾乎都想到了伯爵剛立下的戰功。
聯絡王后和賽爾菲伯爵的那層血脈關係,他們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難道他將是下一任國王之手?
兩個冰橋在半空中無縫對接,格瑞迪看了遠處的迪利亞一眼,心裡默默給對方的實力做了個評估,不用法杖便能熟練用冰塑形,而且速度和自己相當,此人至少是四階法師。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讓一個四階法師放棄學習新的魔法知識,心甘情願每天處理繁瑣的日常事務,在餐盤和掃把棉被中穿來穿去呢。
踩在第一個臺階上,修克斯心裡波瀾不驚,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可以平靜接受了。
萬萬沒想到,所謂的不打擾別人的入場方式是這個樣子的。
的確沒打擾到任何人,但對方對自己的好感恐怕要降至冰點了,想從伯爵這裡進入上流圈子,可能會有些難度。
修克斯心裡嘆了口氣,表面不動聲色走上了冰橋,後面跟隨者女僕和迪利亞,而下方則是仰著頭震驚不已的貴族。
他們生活中的小部分時間剝削平民來獲取金錢,大部分時間荒廢在炫耀和交際上,但他們想破腦子,也只會用更精緻、更稀有的物品來標榜自己是地位,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想到有這種炫耀方式。
在他們眼裡修克斯已經凌駕在所有人之上了,僅僅只是入場,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地位和所有人區分開來,而他的所作所為,讓這條名為地位差距的鴻溝有如天塹,變得不可逾越。
所有人最初的疑惑得到了解答,怪不得伯爵這麼快就舉行第二次聚會了,原來是有這麼尊貴的人到場。
明明是被碾壓,被當做無關緊要的陪襯了,但這些人卻一點不覺得屈辱。
他們很懷疑自己的能力,雖然身為貴族,但卻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資格作為對方的陪襯站在這裡。
就像乞丐站在國王身邊,不會是一種襯托,而是一種侮辱,國王是不屑於站在乞丐身邊的,正如貴族不會參加平民的晚宴。
現在,他們很擔心自己參加這個聚會,在這位大人眼裡是不是侮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