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有一個戀人,叫姜明月。跟陳數是一個村的,兩人是青梅竹馬,陳數遭受虐待,都是她偷偷照顧,送藥、送吃的,可惜姜明月十五歲的時候,腦部得惡性腫瘤去世了,就葬在距離臨海四十多公里青瑤山的公墓。”
女人是感性的,趙靜也不例外,彷彿看到了一對彼此相依的戀人陰陽相隔,而男生為了不遠離故去的女友,選擇就近讀書的畫面。
“這個姜明月應該很幸福吧。離世這麼久了,還有愛人這麼念著她。”
吳陽摁滅了菸頭,隨後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陳數幼年孤苦無依,遭受養父母虐待,心愛的女孩也去世了,精神上肯定受到了創傷,與學校那位王醫生的診斷一樣,他已經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可是后街的事,並不一定是他做的。”趙靜想了一想,“光憑猜想,沒有證據,何況這樣一個連環殺人案兇手,死了就死了……”
“別忘了,特勤局插手進來,那個兇手肯定不一般,那如果陳數將兇手打死,說明陳數更不一般。”
吳陽看著殘餘的煙氣升騰。
“我不是想抓他,而是想了解全部真相,我是一個警察,我想給我的同事,還有受害者家屬一個徹底的真相,而不是虛假的資訊。對了,你在交通署那邊的熟人,有訊息了嗎?”
“他們去重新檢查出事車輛了。”
“嗯,最近我抽時間再去一趟傳媒學院見一見陳數。”吳陽點點頭起身。
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在結賬準備離開咖啡廳,趙靜的手機忽然響了,一看號碼,是她在交通署的熟人打來的。
“喂?”
“趙靜,那個陳數就是車禍兇手。”
電話那頭陡然一句讓吳陽、趙靜定在了原地,隨後一個影片傳到趙靜手機上,那是一段藏在車內的隱藏攝像頭拍攝的畫面,想必是吳淑君為了抓姦偷偷安裝的。
趙靜點開傳來的影片。
畫面裡,坐在後排的陳數低著頭,隨著前面趙大山和吳淑君越來越烈的喝罵爭吵,後座的陳數慢慢抬起臉,嘴角勾勒出詭異的笑容。
他忽然撲到駕駛位,抓住方向盤,使勁一拉,畫面趙大山夫婦發出尖叫,隨後是巨大的撞擊聲,畫面在一陣劇烈晃動過後熄滅黑屏。
影片到這裡戛然而止。
吳陽心情沉重的點上一根菸。
“跟我去抓人!”
兩人回到警署換了制服,再去傳媒學校找陳數,不過兩人都沒有開警車,而是選擇吳陽那輛家用電動汽車。
兩人到了學校后街,先去了出租屋,發現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接,又到學校去打聽,還是沒找到陳數的身影。
“我或許知道他在哪兒了。”
吳陽看時間的時候,想到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是陳數的生日。
“趙靜,你留在學校,萬一他回來,你就通知我!”
說完,他獨自一人返回車上,駛往西北方向,上高速後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四十多公里外的青瑤山公墓。
這邊,陳數對著墓碑說了許久的話,他擦去臉頰上淚漬,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撿起地上的塑膠袋起身離開。
沿著密密麻麻的白色墓碑走到墓園外的公路上,視野之中,黑色的電動SUV停在那,一道穿著警服的身影靠著副駕駛室的車門抽著煙。
餘光看到站在路邊的陳數,他丟下燃了半截的香菸踩滅。
“我到你學校找過你,打電話也沒人接。”
陳數雙眼有些溼紅,不復平常溫和,直直的盯著對面的吳陽:“能找到這裡,看來吳隊長已經調查過我了。”
“該調查的,都調查了。”吳陽踩滅菸頭,拉開後座的車門,“也知道你養父母的死,別讓我難做,跟我回警察署接受調查。”
陳數看著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墓園,沉默的點了點頭,在吳陽的目光裡沒有猶豫的上了汽車。
汽車駛上公路,吳陽給學校那邊的趙靜打去一個電話。
“人已經找到了,我正帶他回警察署……”
掛上電話,他瞥了一眼孤零零坐在後座的陳數,他雙手在方向盤上緊了一緊,微微側臉看過去,其實他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很好,心裡是不願意相信對方做出殺死養父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