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東淮放開我,大咧咧地推門出去,我腿軟跌在地上,看著頂燈下他微微傾身慢條斯理地傾身洗手,青筋迭起的大掌玉節骨立,乾淨利落的身姿依舊氣度穩健。
轉頭用他那高貴的眼珠子看了我一眼,就一眼。
“良家婦女……”他繃著冷硬的嘴角,咂味鄙夷。
我撐著牆壁起身,想撕了他得了便宜還犯賤的傲慢嘴臉。
衝進女廁所,我處理乾淨自己,婆婆打來電話說是有事商討。
我穩了穩氣息,去了包間。
“清蕖,遺產的分配,你來看看,我個人會額外給你十萬塊錢。”
我坐下看著檔案,兩種方案。
1繼承全部遺產已經遺產都填不完的債務窟窿。
2放棄遺產,債務也與我無關。
二伯母壓人是一套一套的,一張小嘴兒更是抹了蜜一樣妙語連珠,“你打嫁過來在公司掛著助理的閒職,常青護你緊,沒人多言自家的蛋卻是沒下一個,我都替常青叫屈,就是單給她十萬塊錢,她何德?何能?何配!”
怎麼生?
孢子繁殖啊?
揣著明白裝糊塗,顧常青無能加死精,真給你們生一個,你們不得嚇死?
我輕輕挪步,上前挽住二伯母的胳膊,“二伯母,你說話可要注意影響。”
她那紋了眼線發青的眼眶,殭屍一樣瞪大一瞥我,“怎麼,你現在不過是個外人,輪得到你來教育我?”
我只柔聲,絕不揀罵,“伯母,弟妹才新婚半年,你也太心急了,指桑罵槐,張口閉口就是下蛋,讓顧宸真娶個母雞天天在被窩裡摟著那也不像話啊。”
“你……你!”
“你看,真要他娶個會下蛋的,你又不高興了。”
我輕拍了拍她的背,看著她張嘴無言。
我明白了,這是要唱戲呢,果然,白臉唱完了,我婆婆紅臉就抬了上來。
“清蕖,公司被收購了,還有一堆債務,雖說黎總和常青是朋友,但利益面前哪有情義?”
她看我垂著眼沉默,循循善誘,“過了明天,收購就要敲定,黎東淮殺伐果斷,依你的能力留下做他助理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沉吟,“意味著他想騎驢找馬。”
宋敏用不爭氣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意有所指,“意味著他對你有意思!”
她眼神打量我的身段,“你今晚去求求他,只要公司還是咱們的,不怕沒有東山再起之日。”
求?拿什麼求?身體唄,老太婆,你兒子剛死,才過的頭七!
宋敏連哄帶威脅,又搬出來我兒子的鉅額醫藥費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