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和豫州已經是晉國的囊中物,當地的婦孺孩童們,能存活下來的只有少數。
如果落在那些不知輕重的敵國手中,她只怕……
蘇扶楹攏在袖間的手微微顫抖著。
“兒臣謹記皇后娘娘吩咐。”
她不可以,也絕不能成為被丟棄的棋子!
夜晚秋風蕭瑟,幾許涼風吹拂,豆大的雨點落在石階上。
聽著殿外的雨聲,文帝頭暈眼花,沒了批閱奏摺的興致。
雙手撐著額頭,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皇上,要請御醫來看一看嗎?”阿福擔心問。
文帝捏了捏眉間,身子往後靠去,眯著眼望著穹頂上的金龍,淡淡道:“朕這幾日,總感覺身邊涼颼颼的,像是鬼祟留在身邊。你去找一位修行得力的道士,進宮來給朕瞧瞧。”
“奴才聽令。”
此時的昭陽王府。
陳循將熄掉的燈盞重新點亮,合衣站在窗邊。
微黃的燭光照亮他的側臉,明亮眼眸望向院牆下的一隅。
雨滴落入泥塵的清香,將四季海棠淋溼了個透徹。
凋零的花瓣隨風而落。
世間很少有人知道,他獨愛養海棠。
在滄州,他自小生長的地方,整個院落都是潤攢溫玉的海棠花。
最初見到柳映梨時,陳循的腦海便浮現出一句。
海棠枝上,朱唇翠袖,欲鬥輕盈。
清夜酌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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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夜。
柳映梨剛醒來就聽到蒹葭說,王越公公昨夜受罰領板子,還以為只是隨隨便便應付一下,沒曾想差點被打去半條命!
轟隆雨聲將王越的叫聲掩蓋,直到聲音都啞了。
最後人是被抬回去的,尚且留著一口氣。
他不是還等著新婚洞房麼?
只不過身上的傷,足夠躺一個月了。
柳映梨默默對江肆豎起手指頭。
王越受罰,是她讓江肆去監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