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發之罪,有欲加之罪之嫌。可若能阻止那個可怕的未來降臨,即便落下屠刀的瞬間被惡念纏身,也絕不退縮。
地大師咬著牙,平日裡常念‘出家人慈悲為懷’的他。
此刻已然殺紅了眼,面部肌肉因憤怒與瘋狂而扭曲,猙獰的模樣,恰似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相由心生’一詞,絕非簡單的形容詞,而是真切的寫照。
此時此刻,地大師便是活生生的例證。
同樣被這瘋狂與血腥裹挾的,還有李南樂。
只見一根根藤蔓在空中肆意揮舞,每一根都串起無數人,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哀嚎。
原本翠綠的藤蔓,早已被鮮血浸透,變得殷紅如墨,鮮血順著藤蔓不斷滴落。
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片血池,而後緩緩流向四方。
那刺鼻的血腥味愈發濃烈,瀰漫在京城的每一寸空氣裡。
京城的百姓,無論身處何處,都能清晰地聞到這股血腥氣息,每個人都瑟瑟發抖,滿心焦慮與不安。
就連城中的動物們,也都嚇得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那由藤蔓編織而成的巨大繭狀物,開始從中間緩緩向兩邊移動。
第二日正午,溫暖的陽光傾灑而下,給這冷寂陰暗的京城帶來了一絲溫暖。
經歷了一天一夜廝殺的江湖人,此刻橫七豎八地倒在京城的各個角落。
有的身受重傷,氣息奄奄,生命的燭火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有的筋疲力盡,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全然不顧周圍的血腥與混亂。
還有的保持著警惕,躲在隱蔽的角落裡,當陽光照到他們時,他們抬手遮擋,眼中卻滿是疲憊的笑意。
大鬍子和趙當家背靠背,坐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
兩人仰頭望著毫無遮擋的天空,片刻後,側頭相視,露出了疲憊卻又欣慰的笑容。
藤蔓撤走,意味著鄭嬌嬌的威脅終於解除了,這一場惡戰,他們贏了,怎能不痛快?
可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大鬍子的笑容突然僵住,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重要的事情。
臉上的高興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冷凝。
他皺著眉頭,心中暗想,操控藤蔓之人究竟是誰?
此人的能力,難道真是從李妹子那裡奪來的?
趙當家反手輕輕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坐穩,隨後撐著地面站起身,準備去院子裡的水井打點水洗洗臉。
可當她看到大鬍子的表情時,不禁停下了腳步,關切地問道:“孫大哥,你怎麼了?”
大鬍子沉默了片刻,伸手抹了一把臉,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在想操控藤蔓之人會是誰。”
趙當家被這個問題問得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孫大哥,這世上能操控藤蔓之人,除了李妹子還能有誰?”
大鬍子低垂著腦袋,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緩緩說道:“可李妹子的屍體,是我們親手安葬的。”
趙當家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大鬍子的肩膀。
“孫大哥,李妹子是異界人,本領更是千奇百怪,你就沒想過她可能根本就沒死,而是用什麼方法又活了過來?”
大鬍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覺得趙當家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需要去確認一下。
想到這裡,他單手撐地,猛地一躍而起,急切地說道:“我去城門口確認一下。”
大鬍子之所以要去城門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城門口那十多萬鄭家軍,全被藤蔓屠殺殆盡。
所以,那個操控藤蔓之人,一定在那裡。
趙當家看著大鬍子翻牆出去,也顧不上洗臉了,急忙緊跟其後,施展輕功翻牆追了出去。
在他們離開後,屋子的門緩緩開啟,一位老漢和一位老婆婆從裡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