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隊長只是思忖了片刻,就乾脆道,“沒問題。”
剛好村裡財務已經把錢都準備好了,隊長正要從抽屜裡拿錢,沈月棠又說,“隊長,徐青山的工分,也一起給我吧。”
隊長一臉為難:“這……”
原則上,領工分是誰領誰的,還得摁手印兒,簽字。
沈月棠低頭抓著辮子,嘴角的酒窩淺淺笑著,“徐青山過了年就要上學走了,徐嬸兒這兩天又腰疼,我想把錢合在一起,給徐嬸兒買點藥,再給徐青山做幾身衣裳,總不能讓他穿著破布鞋去城裡,被人笑話。”
隊長看向沈月棠的目光頓時變得憐憫起來。
本以為沈月棠不願意給徐青山記工分,是跟徐青山鬧脾氣了。
這段時間以來,徐青山是太不像話!
人家沈知青咋啦?
除了沒能一次就考上大學之外,模樣,性格,哪點配不上他?
整天就知道跟周曉芸那個又懶又饞,笨得要死還就會犟嘴的野丫頭胡鬧。
還得是人家沈知青大度,賢惠,徐青山都快不做人了,沈知青還想著給徐青山做衣服,給徐青山他媽看病。
他很痛快地把徐青山和沈月棠兩人的工分一起算清楚。
一共六十八塊錢。
兩個人一年的工分錢,都給了沈月棠。
徐青山不做人,他這個大隊長可不能讓人家小姑娘覺得,他們大隊人都跟徐青山一樣,是那種沒良心的東西。
沈月棠把錢仔細揣在身上,心滿意足地回家。
徐家院子裡。
一群知青趴在地上,牆上,對著發黃的草紙,破舊的書本奮力地抄寫。
周曉芸坐在板凳上,喜滋滋數著手裡五毛一分的毛票。
徐母殷勤地給周曉芸倒水,眼神幾乎黏在那些錢上,樂呵得嘴都合不攏。
沈月棠被資料上一道題吸引了目光。
剛多看了兩眼,忽然被徐母狠狠推了一把,“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都什麼時間了?趕緊去做飯!”
“還是曉芸有本事,隨便賣點什麼資料,就能賺這麼多錢!”
徐母嗓門大,一臉驕傲。
卻沒看到,旁邊正在抄資料的知青,還有村裡的學生們,都對她投去憤恨的目光。
可惜,他們也是敢怒,卻不敢言。
外面書店的資料書更貴不說,含金量也肯定沒有周曉芸的筆記高。
沈月棠懶得說什麼,轉身朝灶房走去。
周曉芸終於捨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晃著手裡的毛票,攔住她,挑釁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