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以自己遠勝對方的功力,以自己一手還算不錯的刀法,為何會落到這般局面,心慌之下,他刀法不覺開始散亂。
見薛武刀勢已亂,耐心“織網”的陸沉當即毫不客氣地收網,幾記虛招誘偏薛武長刀,令他露出致命破綻,再瞅準破綻倏地一刺。
噗嗤!
劍光一閃,利器入肉聲中,劍尖已深深貫入薛武咽喉。
一劍得手,陸沉又毫不猶豫,瞬間拔劍後撤,避開了薛武最後瀕死反撲的一刀。
薛武一刀落空,鋼刀支地,一手緊捂著咽喉,卻堵不住那泉湧的血漿。
他瞪大雙眼,不甘地看著陸沉,喉中發出幾聲含糊的咕嚕聲,便一頭撲倒在地,掙扎幾下,沒了氣息。
陸沉挽了個劍花,甩去劍尖上沾染的血滴,對著黃藥師一禮,沉聲道:
“前輩,此人武功太差,尚不配我動用絕劍。”
薛武功力是高過他。
但功力高低,並不代表強弱絕對。
尤其白兵械鬥,在這低武世界,鋼刀鐵劍面前,五絕亦只是血肉之軀。
至於招式,薛武那一手“潑風刀”確實凌厲。
可陸沉已然吃透越女劍法、落英劍法,甚至已將這兩門劍法練出了靈性與神韻,可以信手拈來,隨意揮灑。
再說實戰經驗。
陸沉雖不像薛武一樣,手上有數十條人命,可他跟黃藥師對練過好幾次,得了黃藥師不少點撥,已能在黃藥師將功力壓制到與他相當的情況下,堅持四五十招不敗。
這對練經驗也是實戰經驗,並且還是比在江湖上與人廝殺更加寶貴的經驗。
有此劍法,有此經驗,區區一個水匪頭子,哪怕功力在他之上,可只要不是武功碾壓他,他就有取勝之機,甚至都不必施展“白虹貫日”。
黃藥師看都沒看伏屍在地的水匪頭子一眼,只冷眼觀察陸沉。
就見陸沉殺人之後,絲毫沒有首次殺人的緊張慌亂,抑或嗜血興奮,反而呼吸平穩,眼睛明亮,情緒亦是平靜無波。
仔細觀察一陣,確認陸沉並非強作鎮定,黃藥師冷冷道:
“照顧好蓉兒。若她有半點損傷,老夫必取你性命。”
說罷,朝山洞瞥了一眼,拎起薛武己身,衣袍一動,飄然離去,轉眼便隱入林中,不見了蹤影。
陸沉目送黃藥師離去,心裡也有些詫異自己殺人之後的平靜。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乃是被“誅仙劍意”灰灰……不對,選中的男人,已算是經歷過生死間的大恐怖。
這一世在“主世界”雖未親身經歷生死,卻也看過不少令人震怖的新聞訊息,心志早已磨礪出來,首次殺人而面不改色,本就是應有之意。
自屍身上收回視線,又望向山洞,就見黃蓉自洞口走出,手裡還提著一把匕首,顯然是被陸沉與薛武交手時的動靜驚醒,看清情況後藏身洞口,隨時準備暗中發飛刀幫他。
“蓉兒,我贏了。”陸沉微微一笑:“你父親不會抓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