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真的是他寫的?”白芷難以置信。
書房內,三人長久沉默。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被這首詩徹底顛覆。
陸離的字雖醜,但詩的內容,卻足以讓人為之震撼。
《使至塞上》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徵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短短四句,卻彷彿將一幅壯麗的邊塞畫卷展現在眼前。大漠的孤煙、長河的落日、邊關的騎兵、遠方的都護,每一個意象都充滿了磅礴的氣勢和深遠的意境。
蘇清瀾和白芷讀完,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們都是飽讀詩書的才女,自然能看出這首詩的分量。
“這……這真的是陸離寫的?”白芷瞪大了眼睛。
蘇清瀾也是震驚不已,喃喃道:“這詩……陸離他……怎麼可能?”
白景山沉默良久,終於長嘆一聲,緩緩道:“看來,我們都小看了這小子,看了這首詩,老夫自是慚愧難當啊!”
白景山凝視著陸離留下的那張紙,紙上的字跡雖歪歪扭扭,毫無章法。但他反覆默唸著那四句詩,每一字每一句都彷彿帶著磅礴的氣勢,直擊靈魂深處。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白景山低聲吟誦,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抹震撼與欽佩。
白景山心中五味雜陳,原本的憤怒與不屑此刻已被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取代。他終於明白,陸離剛才的狂妄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確有底氣。
相比之下,自己那幅被撕毀的字畫,雖然也算上乘之作,但與陸離的這首詩相比,確實顯得平庸了許多。
“老夫……確實是武斷了。”白景山長嘆一聲,幾分懊悔。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衝動,甚至沒有看一眼陸離寫下的詩詞,便將他趕了出去。如今想來,實在是有些草率。
白芷見父親神色複雜,輕聲勸道:“父親,您不必自責。陸離那紈絝名聲在外,誰能想到他竟有如此才華?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不如我們按他的要求,將這首詩重新抄寫一遍,再配上一幅畫,過幾日給他送去,也算是彌補今日的誤會。”
蘇清瀾也點頭附和:“是啊,白伯伯。陸離雖然狂妄,但這首詩確實非同凡響。若能以此為契機,或許還能與他緩和關係。”
白景山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也罷,就按你們說的辦。”他提起筆,深吸一口氣,開始認真抄寫陸離的詩。他的字跡端莊秀麗,與陸離那歪歪扭扭的字形成了鮮明對比。抄寫完畢後,他又根據詩的意境,揮毫潑墨,畫了一幅壯麗的邊塞圖。畫中,大漠孤煙直上,長河落日圓潤,遠處的騎兵與都護若隱若現,整幅畫與詩的內容相得益彰。
“希望這小子能明白我們的誠意。”白景山放下筆,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
另一邊,陸離回到桃源坊時,臉色依舊陰沉。婉清見他神情不悅,輕聲問道:“老爺,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
陸離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字畫隨手丟在桌上,憤憤道:“那白京書院的老頭,簡直不識抬舉!我好心指點他們院長的詩詞,他倒好,不僅不領情,還把我趕了出來!”
婉清聞言,心中一驚,連忙拿起桌上的字畫仔細端詳。她也是懂一些詩詞的,看得出這些字畫筆力深厚,意境悠遠,顯然是出自大家之手。她輕聲勸道:“老爺,這些字畫確實非同凡響,您撕毀一幅,確實有些衝動了。”
陸離撇了撇嘴,不以為然道:“那又如何?他那詩詞水平,還不如我隨手寫的。”
婉清微微一笑,柔聲道:“老爺的才華,婉清自然是信的。不過,白京書院畢竟是京都最高學府,白景山院長更是德高望重之人。您當面撕毀他的書畫,卻有不妥。”
陸離聽了,沉吟片刻後,語氣緩和了些:“你說得倒也有理。不過,那老頭脾氣倔得很,怕是沒那麼容易和解。”
婉清輕輕握住陸離的手,柔聲道:“老爺不必擔心,凡事總有轉機。不如我們先將這些字畫掛起來,等過幾日再看看情況。”
陸離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快也漸漸消散。他看了看婉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還是你懂事。”
婉清臉頰微紅,低聲道:“老爺過獎了,婉清只是希望您事事順心。”
陸離笑了笑,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有你在,我自然順心。”
兩人相視一笑,桃源坊內頓時充滿了溫馨的氣息。
第二天清晨,蘇清瀾和白芷早早地換上了男裝,捧著白景山重新繪製的詩畫,心中忐忑地前往桃源坊。她們提前讓下人打聽到,陸離這些日子一直待在桃源坊,。兩人一路上沉默不語,各自心中思緒萬千。
蘇清瀾心中尤為複雜。她與陸離之間有著一層微妙的關係,雖然她一直對陸離的紈絝名聲嗤之以鼻,但昨日那首詩卻讓她對陸離的看法產生了動搖。
她暗自思忖:“陸離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為何能寫出如此震撼的詩句?難道我們一直以來都誤解了他?”
白芷則更多的是對陸離的好奇。她從小在白京書院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詩詞歌賦,對才華橫溢之人向來敬佩。
昨日陸離的那首詩,讓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忍不住低聲對蘇清瀾說道:“清瀾,你說陸離那首詩,真的是他自己寫的嗎?他一個紈絝子弟,怎麼會有如此深厚的文學功底?”
蘇清瀾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但既然白伯伯都對他刮目相看,或許我們真的低估了他。”
“可他那個字又寫得那麼難看,好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