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葉如蒙慌忙收回了眼神。
“我希望……到時……你能來我家。”宋懷遠說到這,有些羞赧起來,微微別過了臉。突地,他眼角餘光瞄到垂花門外有道身影一晃而過,再一細看,便對上了趴在門外的葉長風一雙幽怨的眼,宋懷遠忙垂下了眼,心中竟是一陣慌亂,彷彿是與他女兒私會被他逮了個正著,他怕葉長風嫌他呆久了會更不喜他,連忙道:“我、我先出去了,待會兒見。”
“哦哦,好。”葉如蒙連忙衝他點了點頭。
待他轉身後,葉如蒙才敢看他,她看著他穿過奼紫嫣紅的花叢,走了出去。臨近垂花門時,宋懷遠忽然放慢了腳步,在門前停了下來,而後緩緩轉身朝葉如蒙看了過來。他看見葉如蒙立在花叢中,一手抱著盆栽,一手抓著裝滿糖果的香包,見了他,葉如蒙抬起抓著香包的手對他招了招手,衝他燦爛一笑。
宋懷遠也笑,衝她點了點頭,便跨出了門檻。
他的背影消失後,葉如蒙忽然捂住了嘴,她剛剛嘴巴是不是笑得太大了?是不是不夠矜持?
午膳備好後,葉長風和宋懷遠二人恭請老師入了食廳,這二人的老師便是大元朝最有名的老師孔儒了,孔儒今年已八十有四,至今仍耳聰目明,他的桃李遍佈天下,上至滿朝文武,下至販夫走卒,都有他的學生。他當年也教過葉長風,葉長風對他極其敬仰,飯席上連連恭謙地為他夾菜。
今日葉府的午膳做了八菜二湯,主要是按照二人老師的口味來的,做得軟糥清淡,除了煮得鬆軟的白米飯,還備了一鍋小米南瓜山藥粥,菜的話有玲瓏雞蛋羹,軟蒸白菜卷,碧玉豆腐腦,肉類的有黃豆燜豬蹄,那黃豆都快燜成豆腐了,入口即溶,豬蹄也燉得極爛,筷子都夾不起,只能用勺子,連著那魚和雞都是精心剔過骨的,煮得鮮嫩,極易咀嚼。
葉長風只顧他老師,未免冷落了宋懷遠,林氏見狀,便一直給宋懷遠夾菜。宋懷遠用餐禮儀極佳,吞食非常斯文,也不挑食,林氏夾什麼就給吃什麼。葉長風后來礙於老師的面子,倒也給他夾了一隻油燜大蝦。
葉如蒙低著頭,小口小口,細嚼慢嚥著,雖然面上看起來冷靜矜持,但實際她吃得有些緊張,拿著筷子的手心都出了汗了。也不知道這宋懷遠會不會緊張,葉如蒙偷偷瞄了他一眼,剛好對上了他一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眼,他眸光溫柔似一汪湖水,葉如蒙心又慌亂了起來,連忙低頭扒飯。
葉長風正好捕捉到了這二人間的“眉來眼去”,心中氣憤“女大不中留”,女兒自小便與他關係親密,沒想到心中竟然就有了人,他居然一點也不知情,尤其這人,還是情敵之長子!那個宋江才!今日定是他的主意!
葉如蒙自然不知葉長風心中所想,她只知道爹孃都只顧夾菜給別人,而她只能夾自己眼前的魚和豆腐這兩道菜,她不喜歡吃豆腐和魚,葉如蒙又偷偷瞄了一眼離自己有些遠的油燜大蝦。宋懷遠見狀,遲疑了一下,放下螺紋竹筷,拿起細長的公筷給她夾了一隻大蝦。
葉如蒙咬唇,低聲說了句“謝謝”,宋懷遠微微一笑,葉長風清了清嗓子,表示了他的不滿,宋懷遠不敢再夾。
午飯後,葉如蒙乖乖回了屋,葉長風夫婦倆又招呼師生二人留下來喝了一會兒茶,品鑑了幾幅字畫。
林氏在一旁看著宋懷遠,只覺得越看越滿意,她對這宋懷遠真真是喜歡得不得了,宋才潘貌,談吐極佳,何況連老師這樣慧眼如炬的人都這般看重遠兒,遠兒將來定然是前程無量的,林氏這會兒巴不得當場就訂下這門親事,奈何還是得按規矩來,不能操之過急。
她在一旁翻看起了黃曆,估摸著在這幾日挑個好日子,帶上濛濛去宋懷遠家看看,儘早訂下這門親事,她也能心安。
待送走師生倆後,葉長風回到屋內,又重重地嘆了口氣。
“夫君。”林氏嬌喚了一聲。
葉長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夫君,”林氏依了過來,“我就不信你對遠兒這個女婿不滿意。”
葉長風看著她嬌俏的臉,嘴也硬不起來了,低聲道:“我只是……捨不得咱們的濛濛罷了。”她不過是一個孩子,怎麼突然間就長大了,一想到她明年就要嫁做他人婦,他心中難受得很。
聽了他這話,林氏心緒也微有失落,擁住了他,淡聲道:“濛濛,遲早要嫁人的。”
“我知道,”葉長風擁著她,“所以才要好好刁難一下他。”宋懷遠可是要娶走他寶貝女兒的人,太容易讓他得到了,他怕他將來會不夠珍惜。
夫妻二人正感慨著,忽見寧致遠從垂花門外慌亂地跑了進來,跨門檻時跨得急,還摔了一跤,又急急地爬了起來,邊跑邊喊,“老爺!老爺!”
平日裡,這寧致遠無事是不會入內院的,如今跑得這般著急,神情又慌亂,只怕是出了什麼事了。
他喊叫得大聲,連東廂房裡正準備午休的葉如蒙也驚動了,葉如蒙一推開窗,便聽寧致遠慌慌張張道:“老爺!外面來了好多聘禮!大門外全放滿了,滿大街都是!太子、太子殿下來了!”
“誰來了?”葉長風一愣。
“太子殿下!”寧致遠大聲道,外面那陣勢實在是太嚇人了,抬聘禮的全部都是王府裡的黑衣護衛,一臉冷峻,兩邊還隨著浩浩蕩蕩的御林軍!若不是一個個都扛著繫了紅綢的彩禮,他還以為是來抄家的!
葉如蒙一聽,忙從屋內匆匆跑了出來。
“老爺!”福伯從垂花門外匆忙踏入,“太子殿下替容王爺來提親了!現下兩位都在門外侯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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