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風的話落後,是幾秒鐘的靜默,顯然是沒有人願意主動的說關於這個專案的事情,透過觀察,讓季迦明白,她的機會來了。
她的雙手抬起,放在圓形的餐桌上,十指交叉,一副落落大方幹練知性的樣子,“陸總,林總,以及方氏和林氏的所有參與專案的員工,大家深夜好,或許很多人還不認識我,在這裡呢,我就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季迦,剛剛從美國華爾街回來,在還沒有來得及熟悉環境時,上頭便把這個專案交到了我的手上,說實話,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當然,我這麼說,並不是因為我沒有自信,也不是因為我不想接這個專案,而是我還不熟悉國內的運作市場,眾所周知,美國華爾街的工作節奏,是出了名的快,不僅是快,而且還要準和狠,因為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抽出時間,讓你交學費。”
“回國後,慢節奏的工作方式,讓我一度懷疑自己的選擇,可當夜幕降臨,看著蘇黎世的燦爛燈火,我就會問自己,是不是就這樣認輸,是不是就這樣打退堂鼓,剛剛回國的那幾日,我常常站在夜幕下發呆,想的都是這些。”
“後來,也就是大約在我回國後的第三個星期,我的情緒終於要接近崩潰,為了緩解這種情緒,我去看了心理醫生,他給我的建議,就是休息,放鬆以及放空自己,他給了我許多放鬆的選擇,比如,可以選擇找三兩個朋友,去外郊遊玩,或者去買一堆零食,窩在家裡,選擇一檔自己最喜歡的節目去看。”
“我在瑞士並沒有那麼多相熟的朋友,所以我選擇了窩在了家裡,然後翻遍電視機裡所有的節目,最終鎖定了蘇黎世的財經頻道里的一檔財經節目,剛好那期節目的嘉賓,是陸總。”
“我的印象很深刻,但原諒我記性不好,並沒有將陸總的話全部記住,只記得那句話的大概,陸總說,想要將一份工作完成好,並不是需要你有多麼優秀,而是要看這個團隊有多麼優秀,因為在商場裡馳騁,光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走的很遠。”
“那天,我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慢慢咀嚼陸總的話,沒想通的事情,好像突然就想通了,就好比這個專案,進度慢,並不是一個人的原因,而是整個團隊的懶散,我可以保證我的團隊裡都是精英,但同樣的,我也十分的希望我合作的團隊裡也全是精英。”
“因為只有兩個精英的團隊碰撞合作,才會擦出誰都意想不到的火花,至於陸總所說的解決辦法,我覺得最快最直接的,就是更換團隊。”
“好了,我想說的大概就是這麼多,而這些話,也是我目前最真實的想法,僅供參考,如果有得罪大家的地方,還望大家海涵,我也是就事論事,不具備任何的個人攻擊,純屬為了工作,最後,非常謝謝大家的聆聽。”
季迦做事情,個性鮮明,她的世界裡,從來都很乾脆,只有喜歡或者不喜歡,從來沒有將就這兩個字。
這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當然,也是最令人討厭的地方。
季迦的一番言論結束,包房裡由靜默慢慢變的沸騰起來,大家都紛紛的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總體上來說,都在抱怨黎夏領導的團隊太過於鬆散,對專案的瞭解不夠深刻徹底,最重要的是,抓不住人心。
一個專案的好與壞,最根本的辨別方法,就是看它能不能夠打動人心。
顯然的,黎夏給出的方案,一直都沒有打動人心的地方,不是太過於保守,就是太過於拘謹,根本就沒有給人多餘的想象空間。
艾倫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並不是承受不起別人對黎夏的批評,而是覺得沒有面子,畢竟黎夏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她受到質疑,就等於他這個專案經理在被人質疑。
“一個方案,如果做的太過於花哨,給人無數的想象空間,那又能怎麼樣?開啟美麗的外表,裡面卻什麼都沒有,不是有那麼一句話說的很好嗎?東西好不好看,並不是說它的外表有多麼的吸引人,而是要看它的內在,能不能夠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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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的話,讓整個包房再次陷入靜默當中,主位上的男人單手托腮,用著依然慵懶的動作,認真的聽著所有人的心聲。
葉緹側過頭,看了一眼他的側臉,“阿風,已經很晚了,大家內心的想法,該表達的都已經表達的差不多了,明天還要上班,不如我們改天再探討。”
鐘錶上已經指向凌晨的一點鐘了,確實很晚了,不過,現在結束,有些過早,他還沒有聽到他最想聽到的話。
“讓服務員上東西,這個點,大家該餓了。”陸川風答非所問,葉緹只好摸了摸鼻子,退回原位,隨後吩咐身邊的同事,讓她去通知服務員上東西。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服務員就陸續的將事先點好的東西端了上來,眾人面面相覷,更多的其實是不可思議,畢竟這是凌晨一點,不是下午一點。
但眾人也只不過在心裡疑慮一番,沒有人真正的開口說什麼。
也不知道是誰先喝的酒,總之,最後演變成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黎夏沒喝,看著身邊的同事和方氏的員工,慢慢的打成了一片,她不禁感慨酒精的魅力。
有人走過來敬酒,是負責方氏專案的男員工,他喝的有些微醺,但嗓音卻很好聽。
“黎小姐,可否賞臉喝一杯,說實話,你這樣的女人,一直都是我喜歡的型別。”
是酒壯慫人膽,還是他就是個敢說敢做的人,黎夏並不知道,她只知道,因為方氏這位男員工的話,吸引來了大片朦朧的視線,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有的男人竟然吹起了輕佻的口哨。
“我酒精過敏,喝不了酒,很抱歉。”黎夏找了理由拒絕,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這種酒桌文化,尤其特別不喜歡男人在酒桌上對女人真摯告白。
既然能夠在清醒時說我愛你,為什麼偏偏要在喝醉酒後,再說我愛你!
這本身就是對方的一種輕視和侮辱,叫人如何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