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在他的面前是個完全透明的人,不需要任何的舉手投足,他就可以很輕易的將自己看懂。
說實話,沒人會喜歡這種感覺,包括她。
“想怎麼樣?很簡單啊,我這麼費盡心思的陪你演了一場,那麼作為回報,你是不是也應該陪我演一場,然後,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攖”
他們之間?他們之間有什麼需要一筆勾銷的?恕她愚笨,並不明白。
“比如說,他陸川風利用媒體資源,大肆報道和宣揚我的病情,再比如說,他陸川風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將本應該屬於我的方氏,據為己有,更比如說,他和他的母親,篡改我父親的遺囑……等等……償”
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個人,與她愛著的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就算他說的再多,她也不會相信一個字。
雖然與他分手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因為別人的片面之言,就將自己心中最堅信最美好的東西打破。
之後,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她看著男人隱在昏黃燈光下的俊顏,緩緩的說道,“方先生,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會和我有關係?哦,對了,我可能忘了說,我和陸川風已經和平分手了,你和他之間的恩恩怨怨,實在沒有必要再跟我說了,抱歉。”
他的手始終放在她的腰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反而隨著她有些漫不經心的語調,而加大了力度,剛剛才適應他手上的力度,此刻,卻因為他的更加用力,蹙緊了眉頭,使勁的掙扎,卻也未撼動他一絲一毫。
身邊偶爾有匆匆路過的人,當然,也包括那個高大的男人,和緊緊挽著她臂彎的女人。
視線裡,他的背影依然挺拔修長,散發著迷人的優雅,只是,終究與她漸行漸遠。
直至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方靖軒才鬆開對她的鉗制,薄唇微微上翹,像是在笑,又不像是笑,“你當然可以不在乎我和他之前的恩恩怨怨,但你卻不能不在乎他坐不坐牢吧?”
明明看起來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男人,可偏偏說出的話,卻可以很輕易的叫人不寒而慄,黎夏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僵住,就連嘴角的弧度,都忍不住的僵硬了起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那和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可口卻不應心,下一秒,便衝口而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以為,你可以做到無動於衷的,黎夏。”方靖軒的眸光裡帶著一絲得逞的精光,他走近她一些,呼吸灑在她頭頂周圍,渾身散發著並不是讓人很舒服的氣息。
他伸出修長的手,曖昧的挑起黎夏的一縷秀髮,湊到鼻端聞了聞,“你知不知道,陸川風是你的軟肋,同樣的,你也是陸川風的軟肋,有了你,我等於多了無數的籌碼。”
“方靖軒,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對於陸川風來說,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如果你想拿我當威脅他的籌碼,那麼你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方靖軒將手裡的秀髮放下,又接近了她一些,氣息中,危險的成分繼續加強,“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試一試,好不好?”
這個時候,他就像個窮途末路上,殘酷到已經失去了一切人性的人,跟他辯論的再多,也都無濟於事。
大廳裡很暖和,她卻覺得有些冷,雙手忍不住抬高,微微抱胸,環住自己。
“今天很晚了,就不陪方先生多聊了。”她轉身欲走,卻被男人輕輕的拉了回來。
“黎夏,你隨時都有反悔的機會,我倒要看看,在陸川風的心裡,是你比較重要,還是方氏比較重要?”
黎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掙脫開了男人的鉗制,一雙眸子裡,幾乎噴火,“瘋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知道啊!我本來就是大眾極力渲染的精神病患者,和瘋子本來就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以後你們都會陪我瘋的,黎夏。”
深深的看了一眼方靖軒,有同情,有無奈,更多的,還是惋惜。
這樣優秀的男人,明明可以像陽光一樣生活,為什麼卻把自己往黑暗裡-逼,金錢名利地位,對他亦或者陸川風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不可以有真實的感情,每天像個行屍走肉一般,只知道賺錢,那麼,他們又和機器有什麼區別,在她眼裡,完全沒有區別。
轉身,男人略帶磁性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響起,沒有了剛剛的陰暗,帶著幾分雲淡風輕,“黎夏,你一定會陪我演這場戲的,我打賭。”
逢場作戲的事情,他方靖軒或許擅長,可抱歉,她黎夏,並不擅長。
正要拒絕的話還哽在喉嚨裡,卻聽得方靖軒說道,“剛剛在陸川風和葉緹面前的那場戲,你就演的不錯,發揮的很好,不要試圖用其他的方式來拒絕我,你知道嗎?我的人生字典裡,根本就沒有拒絕這兩個字。”
方靖軒此刻給她的感覺,和陸川風給她的感覺很像,同樣的霸道,同樣的不可一世,區別在於,陸川風不會強人所難,而方靖軒專挑強人所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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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頓的腳步,再次邁向酒吧門口,心裡很亂,甚至有些迷茫,這種感覺,就和剛剛失去母親的那段日子很像,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什麼樣,因為往後,再沒有了母親的陪伴。
現在,她再也不會有那個男人的陪伴,卻因為那個男人,而承受本不該她承受的壓力,她接受也不好,不接受也罷,都難逃心裡的磨難。
有那麼一句話,怎麼說的那麼好,愛一個人,真的好難。
……
酒吧外的寒風有些刺骨,她穿的不是很多,輕易的就被冷風打透了衣物,看著凌晨蘇黎世,偶爾經過的車輛,呼嘯而過,急速的在沒有盡頭的街道上行駛,似乎在趕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