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風抬起骨節分明的右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只有在沒人的時候,他才敢露出自己的疲憊。
“說說看。”
他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優雅深沉,可如果仔細聽,是能夠在那道聲線裡聽出一絲緊張情緒的,雖然他隱藏的很深攖。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在翻閱著資料,有紙張摩擦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陸總……我連續諮詢了五六名醫學院的教授和博士生導師,查到了,確實是一種關於神經麻痺類的毒藥,那種毒藥會使人長期昏睡,在現代醫學史上,只有美國的一傢俬立醫院對此種毒藥有臨床病史的記載,經過精密的研究,治癒率為百分之八十——”
說到這,男人的聲音有幾秒鐘的停頓,隨即欲言又止的道,“陸總,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償”
“但說無妨。”
陸川風握著電話的手用力到泛白,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內心是怎樣一片煎熬。
“下這種藥的人,一定有深厚的醫學知識,並且十分熟知這藥的藥性和劑量,要知道,這藥在下的過程中,稍有一點差錯,就很有可能會鬧出人命,心思縝密的程度,簡直令人膽寒。”
“有這種人在身邊,陸總……一定要小心。”
男人的聲音不斷的透過無線電波傳過來,每說一句,就讓陸川風的心墜落一下,最後就像沉入深不見底的冰窟之中,冰冷幾乎可以讓人停止心跳。
靜默了幾秒鐘,他才說道,“嗯,繼續查,越詳細越好,還有,不要露出蛛絲馬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了,陸總。”
將手機訊號切斷後,深邃的眸光越過熙熙攘攘的用餐人群,準確的捕捉到了葉緹的方向,這一眼,袒露出的情緒十分複雜,複雜的根本就讓人捉摸不明白。
葉緹因為趴著,聽力反而變得更好,也很容易的就捕捉到了那道熟悉的男人腳步聲,她甚至能夠想象的到,他邁著那沉穩有力的步伐時,臉上的表情。
聲音越來越近,近到她的心臟都忍不住的開始瘋狂律動起來。
下一秒,一道溫熱的觸感就從頭頂傳了過來,似乎在溫柔細緻的摩挲著她的秀髮,帶著十足的寵溺,有幸福感在心裡蔓延,逐漸的,甚至有滿溢的趨勢。
再也裝不下去,她只好慢慢的抬起頭,杏眸裡有著隱藏不住的愛意和感動。
“阿風,接完電話了?是公司的事情嗎?”
陸川風嗯了一聲,大手撫上她的唇角,曖昧的摩挲了幾下,才劃出抿住的髮絲,聲線溫潤好聽,“有沒有好一點?臉色怎麼這麼不好,要不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吧?”
葉緹激動的搖了搖頭頭,又覺得這樣的反應似乎太過了,抬手,覆上了他放在自己臉頰上的大手,上面有讓她留戀的溫度和觸感,性感的唇角慢慢綻放出一絲微笑,那是一抹很少有男人能夠抵抗的魅惑微笑。
“沒關係的,阿風,我是看起來那麼嬌氣的人嗎,老-毛-病了,只要吃點藥就會好的!來,你陪我坐一會兒。”
葉緹挪動身子,坐在了靠在窗邊的位置上,她拍了拍身旁空下來的位置,示意他坐在她的身邊。
陸川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什麼都沒說,就坐了下來。
剛剛落座,女人的一雙柔若無骨的雙臂就纏上了他健碩的臂膀,幾乎沒有什麼重量的頭,輕輕的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阿風,只要有你在我身邊,苦都會變成甜的,答應我,永永遠遠都不要離開我。”
陸川風的背脊貼著餐椅的椅背,聽到她的話,交疊的雙腿變換了姿勢,“怎麼突然這麼說,你從來都不是患得患失的人。”
葉緹有片刻的沉默,似乎在思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她心裡明白,有些話,不適合憋在心裡。
“阿風,我看似風光無限,有著令人豔羨的家世權利,可從小到大,我並沒有哪天是真正開心快樂的,直到遇見了你……我才知道,我也可以和普通人一樣,開心快樂的活著,而不是每天行走在籌謀算計中擔驚受怕,怕那些背後隨時會射來的冷箭。”
淚水在眼底蔓延,聲音隨著口腔和鼻腔溢滿的酸澀而微微變得尖細沙啞,她儘量控制住聲音裡的軟弱,繼續道。
“那天我看見你為了救她,連命都可以不要,我突然好羨慕她,我就在想,如果被困在船裡的人是我,你會不會也像那晚那樣,奮不顧身,可我終究不是她,也替代不了她,阿風,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替代她在你心裡的位置,嗯?”
陸川風聽後,依然是一陣長久的無聲的沉默,沒有人能夠猜到他在想什麼,或者說,從沒有人能夠猜透他的心思,他就像一個迷霧般的男人,就算再如何的抽絲剝繭,也讓人看不到其中的本質。
他的沉默,對她來說,無疑不是一種難堪和尷尬。
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尤其是讓一個男人將一個女人從心裡連根拔起,這對他來說本身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並不是著急就能夠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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