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留白是個精明又性格驕傲的男人,同樣的,他也清楚,楚靖的性格中所帶的驕傲成分,雖然他年輕的時候劣跡斑斑,但這並不影響他自身散發出的優秀和驕傲,有時候他甚至能夠在楚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太像了。
因為相像,所以知道,他不屑說謊。
一個男人只要認定一個女人,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她,他不敢說楚靖對大姐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但最起碼,他對大姐的情感比他想象中的深厚。
男人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像毛頭小子那樣去追求心儀的女孩,然後來一場風花雪月的愛情,他們沒有這樣的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他們這個年紀看女人,只需要一眼,然後就是確認這個女人會不會是他後半生唯一的女人。
蘇蕁對於楚靖便是這樣一個女人的存在,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衣食無憂,人送稱號楚二爺,其實他本人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他覺得這個稱呼並不適合他,所以,他曾經禁止任何人叫這幾個字。
可凡事總有例外,剛認識蘇蕁的時候,她最喜歡稱呼他的,便是這三個字,沒有認識她之前,他覺得這三個字很難聽,可是從她嘴裡說出這三個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特別好聽,而他也很愛聽。
曾被他明令禁止的稱呼,就這樣又重新出現在他的生活範圍之內,甚至他的貼身秘書有時候都會調皮的叫他一聲楚二少,他聽後,只覺得這個稱呼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有些彆扭,其他的負面情緒已經蕩然無存了償。
從沒有一個女人對他有這樣大的魔力,就連死去的那個女人,也沒能夠改變他這麼多,就像蘇留白所說所想的那樣,一開始,他確實對蘇蕁的感覺只是一時的新鮮感,從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到青春玉女明星,從風韻猶存的失婚婦女到盜鈴未婚女強人,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多的青州娛樂新聞的版面,常常被他佔據。
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在意,依然在女人堆裡花天酒地,故意忽略蘇蕁帶給他的異樣情愫,他自知自己是個聰明人,就算年輕的時候愛瘋愛玩,但這並不影響父母對他的寵愛,三天兩頭的變相相親,已經讓他明白了父母的心思。
而從相親物件的身份和條件上,更讓他知道,父母對他另一半的要求和標準,無非就是青州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父親或是政府高官,或是商界名人,學歷高,人漂亮,又有能力,樣樣都十分出挑。
雖然這樣的女人在父母的眼中是十分優秀的,但在他楚靖的眼中,卻有著另外一種解讀方式。
也許跟他從小的生活環境有關係,從小到大見過的年齡相仿的女人,大多數都一個樣,洋娃娃般的衣服和臉,傲人的家世和出眾的身材,許是見得太多,他就已經變得麻木了,這些女人在他眼中就和千篇一律的檔案一樣,變得索然無味,甚至讓他提不起一絲興趣。
遇到蘇蕁以後,顛覆了他腦中所有關於女人的既定形象,他才知道,女人可以是她這樣的。
不是沒聽說過她以前的事情,當年她十七歲生子的新聞,幾乎轟動了整個青州市,他當然也會有所耳聞,可他並沒有因此消減半分對她的興趣,要是跟他比年輕時候犯過的錯,估計很難有人能超越他,別人還沒有嫌棄過他,他憑什麼嫌棄別人。
他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這個想法,人生下來都會犯錯,他要看的是後半生,而不是揪著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讓兩個人彼此都很痛苦,那樣就太不值得了,人生苦短,哪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這沒有必要糾纏上。
她很閃躲,也沒有自信,像個滿身傷痕的孩子,他靠近一步,她就退後兩步,他靠近兩步,她就退後四步,他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問她為什麼,她說她比他大,而且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兒子,她還說沒有一個男人會接受這樣的她,除非,是想玩弄她……
她已經三十幾歲了,又經歷過那麼多痛苦和可怕的過去,她已經不相信愛情了,尤其追求她的人,還是青州出了名的鑽石單身漢,雖然他臭名昭著,可男人就算名聲不好,只要有錢有能力,圍繞在他身邊的年輕女人,也不會少,她記得曾有人開玩笑的說,追楚靖屁股後面的女人,夠從天河東路排到天河西路了。
雖然這話有些誇張,但蘇蕁知道,這是事實,無可爭辯的事實。
正因為這樣,她才會看見他就躲,而每次她的躲避方式都不是很高明,能很輕易的就被他看破,她除了尷尬就是尷尬。
楚靖很喜歡她這樣面露尷尬的樣子,他曾經有意無意的向他要好的朋友提過一嘴對蘇蕁的興趣,他的朋友是這樣勸他的,他說,那麼老的女人玩起來有什麼意思?肯定已經經歷過無數男人的摧殘,身經百戰了,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小的歲數就未婚生子。
他還說,如果實在覺得新鮮,也可以包著試試,不過要確定她能夠甩的掉,如果玩到最後,被這老女人算計了,想抽身都難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他的朋友用那些汙穢的字眼形容她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衝動,很想起來向他那張臉上揮幾拳,不過他忍住了,他知道,能夠這樣次形容她的人,都是不瞭解不熟悉她的人。
如果真正瞭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很單純,三十幾歲的年紀和二十歲出頭的女大學生一樣,她的眼睛也很澄澈,裡面沒有三十幾歲女人該有的城府和算計,只有無盡的恬淡和讓人心安的力量。
這樣的她反而要比那些年紀輕家世好,卻滿肚子陰謀算計的女人強的多,他的女人就是不需要多麼強大,只要她說累了,隨時都可以躲在他的懷裡,他充分尊重她的想法和意願。
蘇蕁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明知道父母可能會反對,但他依然義無反顧的往前走了。
和蘇蕁的第一次,是個意外,在酒吧裡,兩個人都喝了酒,他只記得身下的美好和柔軟,其他的已經被強烈的酒精淡化了,得到她以後,他心裡的執念似乎更加深刻了,若是沒有得到她之前,他的父母連續施壓,他興許會妥協。
可得到她之後,無論是誰,都已經不管用了,一個已經住進她心裡的女人,該如何放手呢?他肯定已經做不到了。
就算吸毒被抓緊監獄,父母都從未對他露出那種失望的表情,可在知道他對蘇蕁動了心之後,從小到大,父母第一次對他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是一種看了一眼,就會讓人於心不忍的眼神,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他覺得他這輩子,能夠讓他動心的人和事太少太少了,好不容易讓他遇到一個動心的,他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如果動心一次,也能輕易的放棄,他想那便不能叫動心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裡,父母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幾乎斷了他所有經濟收入,似乎想用這種方法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寸步難行,那年他只有二十八歲,只知道什麼叫做勇闖天涯。
他另闢蹊徑,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將自己手頭的專案弄得風生水起,這個專案成功後,他也是第一次在父母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他們的兒子終於強大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
父母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小,他接近蘇蕁的步伐卻越來越快,終於讓她放下心防,勇敢的接受他,是在一次商業舞會上。
她是被一個許久都不聯絡的閨蜜叫去的,上學的時候兩個人好的幾乎形影不離,後來閨蜜出國,她又出了事情,出了事情後,她將自己所有的聯絡方式都換掉了,一個是怕熟悉的人打電話過來,二個是覺得沒臉見人,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就未婚懷孕生子,換做是誰,都一時無法消化,更何況那時的她才只有十七歲,逃避是她唯一能夠做到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閨蜜見了她很熱情,就好像多年的分離不存在一樣,不知是蘇蕁敏感,還是酒會廳裡面太熱,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當年還是有變化的,至於是什麼她一時還說不清楚。
不過真的是太多年沒見了,兩人還是有著許多共同的話題的,蘇蕁從十七歲往後,人生一直都處於黑暗當中,又飽受精神疾病的困擾,身邊幾乎沒有一個可以說的上話的朋友。
所以見了這個許久都不見的閨蜜時,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不少話,兩人聊的很盡興,直到閨蜜接到一通電話匆匆離去,她才有機會環顧了一下,舉辦這個商業酒會的宴會廳的樣子。
她只是很不經意的環視,卻沒想到會撞上那雙深邃的眸光,今晚的他一身最新款的aani深色手工西服,同色系的皮鞋,身邊並沒有什麼女伴之類的女人存在,只是正和幾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聊天飲酒,不時嘴角微微彎起,笑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