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除了眼圈紅點,覺得表情神態都很正常了,才轉身走出了衛生間。
出了門口,她迎頭就碰上了站在衛生間走廊抽菸的楚靖,她想直接走過去,又覺得不妥,好歹相識一場,說個話怕什麼。
“沒想到楚先生也來參加婚禮,好巧啊。悅”
蘇蕁說了開場白,卻沒聽到他的回應,只是淡淡的瞅了她一樣,跟看個陌生人沒有區別。
她摸了摸鼻子,覺得挺尷尬的,估計楚靖是不記得她了,早知道這樣,打死她,她都不會主動打招呼的,好像她在上趕他什麼似的攙。
“嘿嘿,好像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哈!”蘇蕁替自己緩解尷尬,反正以後都不會再遇到的人,尷尬一次又有什麼關係。
邁開的腳步還沒有走遠,卻聽得楚靖類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能讓我看清的你。”
蘇蕁聽到後,腳步明顯的一頓,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可心裡已經給出了答案。
楚靖,真正的蘇蕁早就已經死了,死在十七歲那年,十七歲啊,花一般的年齡,可她從那年開始,就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婚禮的途中,少不了喝酒,蘇蕁喝的不算太多,但被人連灌三杯後,還是有些微醺,能站穩,就是覺得天地都在搖晃,晃得她頭疼。
這種狀態下,她的腦袋是特別清醒的,知道喝酒都會有後勁,她怕一會酒勁上來,會比現在的狀態還要嚴重,她不想在人家結婚這麼大喜的日子,出什麼洋相,便趕緊走到新娘新郎旁邊,說了一大通理由後,她終於被放行了。
深吸了口氣,她一路笑著退場,對每個路過的人,她都微笑,眼前已經是模糊一片,她已經看不清路過的每個人的臉,只是憑著本能在笑。
卻不知道,這其中有一道男性的目光緊緊的追隨著她,舉辦婚禮的宴會廳是個十分闊大的空間,高挑的宴會廳大門是敞開著的,夏夜的晚風從門送進來,吹起女人白色的裙襬,輕飄飄的在風中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她的背影被頭頂的燈光氤氳成一道美麗的輪廓,整個畫面美的就像電影裡,從仙境走出來的女人。
他的腳步是不由自主的跟上去的,等到跟著她走出一段路以後,他才驚覺自己做了這麼不可思議的舉動,這讓他內心多少有些惶恐,他從沒有在女人的身上遇到過這種情況,尤其還是一個跟他一樣,年輕的時候是個劣跡斑斑的女人。
他覺得他瘋了,不然沒瘋,為什麼要對這樣的女人念念不忘?
可蘇蕁就像是罌粟一樣,他越想戒掉,就越上癮,到最後,他滿腦子裡都是她,睡覺的時候,工作的時候,她都無處不在。
他試著用其他的方式來填補蘇蕁對他造成的影響,可都徒勞無功,就在他想她想到無法自已,卻又不能主動找她的時候,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那是個晴朗的午後,在一家綜合百貨商場,他正和父母給他安排的相親物件在一起,而她則是和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走在一起,從外表看上去,和姐弟一樣,而他卻知道,那個興許就是她在十七歲那年生下的兒子。
四個人走了個對頭碰,可誰也沒有說話,楚靖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與她打招呼,而蘇蕁是不想和他打招呼,上次在朋友婚禮上的尷尬場面她還記得,這個男人,興許早就忘記她姓甚名誰了,她真的不必再上前自討苦吃了。
蘇莫那年只有十六歲,雖然是個大男孩了,但外表看起來還是很稚嫩,他不喜歡逛街,可硬被大姐拉來,說要給他買新衣服,因為第二天,就是他升高二的日子。
蘇莫雖然歲數小,卻從那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往前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問大姐。
“大姐,你認識那個男人?”
蘇蕁本想否認,但轉念一想,承認認識他又有什麼?
“嗯,見過幾面,不是特別熟。”蘇蕁想,這樣定義她與楚靖的關係,最合理,也最正常。
她確實只是見過楚靖幾面,除了第一次在床上,其他幾次都是一晃而過,這樣的關係,實在談不上有多熟悉,頂多算是熟悉過彼此身體的陌生人。
她三十三歲,而那個男人卻只有二十八歲,他們之間除了五年的年齡差,還有著許許多多不可逾越外在因素,她有自知之明,而那個男人,也懂得剋制,兩人這樣挺好。
生活在同一個城市,抬頭不見低頭見很正常,她不能每次都驚慌失措,也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對他的留戀,那太不實際,而且,從他身邊的女人對他身體的親密度上來看,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她承認,他的眼光很好,他的女朋友長的很漂亮,和他站在一起真的很配。
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彼此身邊各自有陪伴的人,形同陌路,這樣的成語形容兩人再貼切不過。
蘇蕁給蘇莫挑了幾身衣服,讓他去試,從高二開始,蘇莫就選擇了住校,以後每週只能週六下午回家,周天下午又要趕回學校上晚自習,好不容易趁周天這個上午拉他出來,蘇蕁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他,看中一套衣服就讓他試一套,他來來回回試衣服已經試的汗流浹背了,可大姐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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