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拐彎,後視鏡倒映著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她終於收回了視線。
面前寬闊的道路被雨水打溼,車輪與落地的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安靜的車裡聽的尤為清晰逆。
……
餐廳門口,黎夏雙手自然下垂緊握挎包,放在腿前,這場雨來的突然,一向都有帶傘習慣的她,不得不被雨淋了。
陸川風從西褲口袋裡掏出煙盒,骨節分明的手指捻住其中一顆,湊到嘴邊點燃,煙霧瞬間瀰漫,和外面的毛毛細雨纏繞到一起,分不清是霧還是雨茶。
“什麼時候學會吸菸了?”
男人吸菸的動作一頓,那雙黑亮的眸子透過煙霧看向她,有些深不可測,
黎夏問這句話時,根本就沒經過大腦,脫口之後才回過神,驚覺自己問的太多餘了,就好像關心的口吻,一定令他很反感吧。
黎夏緊張的撓撓頭,有些語無倫次,“對不起對不起,你知道我很糊塗,我其實是想說吸菸挺有害身體健康的,少吸一些才好,你瞧瞧,我都在說什麼啊,你你……就當沒聽見好了,實在不好意思。”
本想很瀟灑的道別,沒想到還是演變成了這樣,黎夏想,自己有時候都挺煩自己這慫樣的,更何況是陸川風。
不過還好,這次見面後,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見面的機會了吧。
指了指不遠處的路邊,和陸川風道別,“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是拜拜,不是再見。
當年那個對他死纏爛打的女孩終於放棄了,他應該很開心吧。
黎夏笑著揮了揮手,卻不知道她的笑,比哭還難看。
剛想走,卻被男人拉了一下。
“我送你吧,太晚了。”他說。
以前求之不得的事情,現在成真,卻不得不違背心意拒絕。
陸川風,為了你,我黎夏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不愛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比我幸福。
黎夏趕緊擺手,禮貌的疏離道,“不用不用了,不好麻煩你,我住的地方離這太遠了。”
看她這麼強烈的拒絕,男人就沒再開口,任由她走遠。
毛毛細雨下,女人雙手抬高遮住頭頂,周圍是路燈和各色的霓虹燈影發出的昏黃溫暖的光,籠罩在她的身上,泛著好看的光暈。
女人穿著白色無袖長裙,裙角隨著她的奔跑而飄逸成各種弧度,漸漸遠離他的視線。
黎夏跑到路邊比較隱蔽的地方,才敢讓自己喘息一下,她沒回頭,也沒敢回頭。
他肯定已經走了吧,曾經那麼討厭自己的男人,當然會走啊,拍了拍腦袋,不禁在心裡責怪自己,“黎夏,你到底在瞎期待什麼啊,他只是客氣的寒暄,說一句要送你,你就心花怒放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難怪陸川風看不上你,我都看不上你。”
她覆上心口,這裡面跳的很快,多久心跳的沒這麼快過了,她已經記不清了,上一次,好像得追溯到他臨出國留學前,約她聊天的那次。
也是她決定徹底放棄死心的那次。
興許是下雨的原因,餐廳門口的計程車生意爆滿,黎夏站了一會,也沒有等到空載的計程車。
雖然是毛毛細雨,但她穿的少,裙子薄,不一會衣服就被打溼了,又是白色的,貼在身上,將她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
正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輛線條流暢的車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右側車窗降下,男人的臉顯露在她的眼前,是陸川風。
“上車,我送你。”是那種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幾年不見,這個男人已經成為青州城混的風生水起的商界新貴,反觀自己,總是在他面前這麼狼狽。
這巨大的落差感,讓黎夏更怯步了。
她身上淋了雨,會把他高階車子弄髒的,他本來就不待見自己,她不想他以後偶爾想起她的時候,都是關於她的狼狽和反感。
她也想像那些優雅的女人一樣,在他心裡留下的是美感。
黎夏咬唇,搖頭,“真不用了,應該馬上就有空載的計程車了,不麻煩你了。”
她往車身後挪了挪,準備繼續攔車。
陸川風的車子又往後倒了倒,“我說上車,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