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只有一個這樣的孟暖,為什麼不值得人喜歡?不值得人珍惜?”
蘇留白的這幾句話是發自肺腑的,不管她能不能聽進去,或是認為他口是心非,這些話,他都要選擇說出來。
“如果我真的那麼優秀?當年你為什麼要選擇離婚?為什麼不要那個孩子?”
蘇留白心裡痛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終於知道孟暖為什麼那麼沒自信,那麼怯懦了。
她的不自信和怯懦或許都是來源於五年前的那場傷害,那時的傷害有多深,她現在的怯懦和恐懼就有多深。
“我帶你來澳洲,就是為了和你坦白當年的事情,孟暖,你聽後,無論接受不接受,我都希望你是冷靜的,是自信的。”
孟暖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咬唇沉默。
天空似乎更加陰暗昏沉了,雨霧似的雨絲漸漸變大,有風吹過,粗大的雨點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下來,滴落在路面上,發出滴答的聲音,透過雨幕向遠處望去,天地間像是被一副透明寬大的珠簾遮住,迷濛蒙一片,空氣中,盡是潮溼的雨露,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漸漸的連成一條線,地上的雨水也越來越多。
他拾起雨傘,重新遮在兩人的上空,“孟暖,雨有些大了,我們先進去,今天有些累,所有的事情我們等到明天說。”
孟暖也很累,坐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全程都是睜著眼睛,沒有閉目養神,這會,又淋了些冰冷的雨,又困又冷,很難受。
他擁著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剛到樓口,孟暖就停住了腳步。
記不清是哪一年的什麼時候,她對他說過,這個出租屋小區環境不好,連像樣的綠化和花壇都沒有,如果能生活在鮮花常年盛開的小區,會很幸福的吧。
五年了,物是人非,可這個出租屋還在,沒有併入當地政府開發的規劃裡,可能為了不影響美觀,這個只有七層高的樓體只是牆體和外觀簡單的翻修了一下,綠化相比五年前她離開時,也好了太多太多,不止這些,就連樓口架子上的花盆裡都種植了許多美麗的花,爭奇鬥豔的,開的甚是好看。
感覺到她的怔愣,蘇留白擁著她繼續走,五年了,有變化是很正常的。
樓道里也進行了大的翻修,不再破敗凌亂,直到停到出租屋門前,男人從西服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房門,孟暖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在這裡生活過五年,隨著她再次靠近,那些回憶早已蜂擁而至。
快樂的,悲傷的,所有在這裡發生的喜怒哀樂,似乎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那麼清晰那麼觸人心絃。
出租屋裡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當年他們走時那樣,乾淨又簡潔,像是經常有人來精心打掃一樣。
她剛搬來時,他將這個一室的小房子,硬是隔成了兩室和一個小方廳,後來,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後,就擠到一張床上去睡,他又將格局改了回來,還是之前的一室,空間相較兩人單獨住的時候寬敞了許多。
大床還是她選的那張深灰色的,窗簾還是她選的淺白色,上面帶著細碎的花紋,桌布檯布甚至他們居住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她親自選購的。
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她揹著蘇留白,偷偷溜出去,去家居市場選購這一切,與售貨員為了幾塊澳元討價還價的場景。
就像是剛剛新婚的小妻子,為了自己的愛巢,而去欣喜的佈置,而去細心的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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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暖,把衣服換了,然後我們去對面商超買些東西。”蘇留白從房間的衣櫃裡取出她留下的衣服,遞給她,要她換上。
這裡五年沒人住,她以為至少會佈滿灰塵,或者面目全非,可都沒有。
“蘇留白,這出租屋你是什麼時候買下的?”孟暖接過他手裡的衣物,忍不住問。
蘇留白又拿過兩條幹淨的毛巾,一條隨意的搭在脖頸上,一條放在了她被浸溼的頭髮上,慢慢的揉搓著,替她擦著發。
“回國的第二天。”他回答。
孟暖詫異,“你從哪來的錢?”
“炒股。”他回答。
孟暖從認識蘇留白開始就知道,他業餘有個愛好,就是炒股。
只不過那時錢投的不多,賠的多,賺的少,怎麼會在回國的第二天,就可以賺到那麼多。
“運氣罷了。”他淡淡的解釋,似乎不想過多的說這些。
孟暖沉默,感覺他有力的大手抓著毛巾卻溫柔的擦拭她的頭髮。
“這個房子,你這幾年都一直有叫人打掃?”她繼續問,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她幾乎一無所知。
也難怪,十七歲之前,她在父親的庇護下成長,十七歲之後,他又在蘇留白的庇護下成長,二十二歲之前的人生,她過的一帆風順,所以在他提出分手離婚,甚至打掉孩子的時候,她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有了別人。
所以在知道了他初戀情人,恰恰是她的表姐孟依晨時,她度過了人生很艱難的一段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