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暖關緊門落了鎖,貼著冰冷的瓷磚牆壁滑坐到地上,心裡像是漏了個洞,從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的寒風。
又冷又疼——
也不知這樣坐了多久,久到母親在門外敲了門,“暖啊,你在裡面幹什麼?蠹”
孟暖這才起身走到盥洗盆旁,開啟龍頭,用涼水洗了一下臉,緊接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直到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完全沒什麼異樣,她才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母親關愛的神色,她笑著說,“我找不到水盆了,媽,我是不是很笨?髹”
李瑞欣沒有看出什麼,指了指她身後,“傻孩子,那不就是嘛!”
孟暖返身去拿,接了溫水,走出去,放到床邊。
“媽,過來,我給您洗洗腳,工作忙好久沒給您洗過腳了!”
李瑞欣走過去,拉起孟暖,“工作一天了,那麼累,快回去休息吧。”
孟暖堅持卻還是被李瑞欣推出了病房門外,“這svip病房都有二十四小時值班醫生,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找她們,你就不用擔心其他的了,快回去休息吧,有事情媽媽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看母親那麼堅持,孟暖便笑了笑,囑咐了兩句,離開了醫院。
外面下了雨,不大,卻有些涼。
孟暖今天穿著一件雪紡白襯衫,下面是條a字型九分褲,腳上是六厘米的高跟鞋。
細雨斜著吹過來,打在身上,溼了一片。
尤其上身,雪紡紗料的襯衫遇到水,會緊貼在身上,露出裡面胸衣的顏色,她尷尬的一直扯著,卻收效甚微。
只好加快腳步,去打計程車。
走到醫院大門外的時候,雨似乎更大了一些,孟暖只好將包放在頭上,藉此來抵禦雨的侵襲。
過往的計程車牌子都顯示著載人,一輛接著一輛的從孟暖的身前滑過。
其實有時候事情往往就這麼回事,你不想打車的時候,空車一輛接著一輛,想打車的時候,卻都是滿載。
想往前走一走,樹蔭下雨似乎會小點,才頂著包走了兩步,卻在看到前面熟悉的女人背影后,腳步頓了一頓。
女人正在和一個男人說話,正確的來說是在吵架,男人的嘴一張一合,能看的出來語速很快,而他對面的女人,只是偶爾說兩句,大部分的時候在沉默。
孟暖雖然不知道女人看起來為什麼顯得那麼低聲下氣,但從眼角眉梢可以看出來,女人在男人面前很沒有自信,確切的來說,孟暖覺得那是沒有自我。
那是種小心翼翼的呵護,仿似這段感情脆弱的只是在靠她的退讓來維繫,只要她說一個不字,後果一定會是分手。
孟暖又走近了兩步,男人的聲音低沉但是卻能夠讓人聽清,他說,“蘇蕁,上流社會圈誰不知道你十七歲生子,兒子今年都快大學畢業了吧,如果不是看在你是蘇留白姐姐的份上,我早就不想陪你繼續玩了,說真的,你呆板又無趣,在床上除了咬牙悶叫幾聲,就跟個死魚沒什麼區別,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為了你放棄整片森林,信不信除了你之外,願意跟著我的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有的是?”
“蘇蕁,放下你驕傲的性子,如果你總是這樣,我想我們真的不能繼續下去了。”
男人的轉身是毫不猶豫的,他沒有看見他面前女人流的淚,或許他看見了,他也可以裝作看不見。
都說愛情中的男女,誰先愛上誰就先輸了。
顯然男人沒有女人愛的深,如果深,他的話為什麼句句都帶著刀子?
蘇蕁眼神空空的看著男人的背影,腳步虛浮的往前走,也許是還沉浸在與剛剛男人的吵架情緒中,並沒有發現身後的孟暖。
孟暖的腦中在反應著男人剛剛說的那些話,他說蘇蕁十七歲生子,她記憶力沒錯的話,蘇留白跟她提過一嘴,蘇蕁今年是三十八歲,如果十七歲生子,孩子今年的虛歲已經二十一歲了,那個男人還說是兒子,快大學畢業,這些種種,能讓聯想到的人,就是蘇莫。
難道蘇莫並不是兩人的弟弟,而是蘇蕁的兒子,只不過是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蘇蕁十七歲生子的醜聞?
雖然在道路兩邊的樹蔭下走雨會小點,但從樹縫隙中滴落下來的雨點很大,大粒大粒的掉下來,像是冰錘,每滴一下便錘的人心痛一下。
人在恍惚的狀態中,已經感受不到周遭的事物,當孟暖決定不再跟著的時候,卻看到蘇蕁纖弱的身影突然跌倒在地上,好像是被人行路上凸起的石磚絆了一下。
孟暖下意識的跑過去扶,蘇蕁只是低著頭,沒有看清來人,只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便要繼續往前走。
“我送你回去吧!”
孟暖終究狠不下心,她知道,今天就算是個陌生人,她都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她與蘇蕁還有過交集。
蘇蕁這才抬眸看向來人,發現是孟暖後,趕緊梳理了一下自己,勉強的笑看著她。
“讓你看笑話了,我剛剛想事情沒有看路,誰想到會被凸起的石磚絆了一下,就跌倒了。”她低頭看去,“哎呀,我身上的衣服都髒了,太狼狽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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