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暖蹙眉,“一件衣服能洗多久,洗乾淨為止啊。”
他突然站直身子,朝她走了兩步,俯身笑著看她,“孟暖,昨晚沒看到嗎?我說我想你了,想和你多說一會話。”
他離她極近,近的呼吸中縈繞的都是他身上那股清新好聞的薄荷味道的剃鬚水香味,不經意間,就很容易讓人沉淪進去蠹。
孟暖看著他,一直到都知道蘇留白有著一張令人著迷的俊顏,烏黑深邃的眼眸,長密的睫毛,俊挺的鼻樑,以及帶著好看弧度的薄唇,再配上他高大修長卻健碩有型的身材,完美的幾乎無可挑剔髹。
她又向下看去,他身上那件藍格細紋的襯衫袖口從西服外套中微微露出,平整規矩,一塵不染,顯示出他嚴謹的作風,腕上是pp一款限量生產的鏤空簡約腕錶,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高貴淡雅的翩翩紳士風度,顯赫的家世,不俗的品味,體現的淋漓盡致。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讓全青州女人都趨之若鶩的尊貴男人,會站在她的對面,說他想她。
這種感覺就像兩個世界的人突然相遇,碰撞出了無限的心理落差,孟暖知道那不是恐懼,那是自卑。
不是她沒有自信,而是她太有自知之明。
或者說,面對這樣的男人,誰都會怯步,她不想再去做什麼遙不可及的夢,也不想每天思念著不該思念的人。
五年前的紛紛擾擾,就讓它就此過去呢?
這是不是也是一條沒有路中的一條路?只要她不再去想,只要他不再去提,是不是就可以了呢?
“對不起。”
孟暖用這最簡單的三個字回絕了他丟擲的橄欖枝,她不想再去探求什麼真相。
五年前的傷害已經造成了,就算她有多麼不捨,多麼難以忘懷,又能改變什麼?
蘇留白他再好,現在也是屬於孟依晨的,況且他們還有一個孩子,一個長得像他又像孟依晨的孩子。
孟暖苦澀的笑,怎麼隔了一夜,腦子就突然清醒了呢?
那麼說,昨夜,她已經被他迷惑的動心了,是嗎?
“跟我鬧彆扭?”
他又走近了她一些,手工皮鞋的雙尖碰上她的鞋尖,臉上堆滿了溫柔,卻給人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孟暖微微垂首,故意忽略掉眼睛裡突然傳來的澀痛感,將要說出口的話儘量說的輕鬆簡單。
“蘇留白,我不是鬧彆扭,你不感覺我們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很怪嗎?就像兩個陌生人從第一步的相識直接跳到了最後一步結婚一樣,中間一點過程沒有……”
“所以,缺乏安全感的你要考驗我?”蘇留白打斷她的話,聲音冷冽。
此時的他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種剋制與疏離,氣息冰冷,唇部上彎勾勒出一副冷漠淡然的嘴角弧度,微微抿著,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孟暖咬唇,“你不要故意曲解我話的意思,我只不過是打個比喻而已。”
她知道頭頂是他懾人的視線,可感情這種問題,不代表他說她就要接受啊!她的世界早就不是圍著他轉了,不是嗎?
頓了頓,她才道,“對你,我真的已經死心了。”
冷靜,客觀又條理清晰,孟暖的一貫處理感情的方式。
他是不是該慶幸,她碰上這麼一個懂事的女人?
“孟暖,你敢說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嗎?”
他繞到她的身側,撈過一支菸點燃,淡藍色的煙霧中,他突然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
“對不起……”她小聲的說。
失望嗎?當然失望,一顆已經蠢動的心,想要平息下來,並不容易。
他問自己,除此之外,還有沒有比這種更好的處理方式。
答案是沒有,孟暖,她確實夠狠,比他狠多了。
……
早上與蘇留白在電梯口不歡而散後,孟暖就乘員工電梯直接回了總經辦。
坐到椅子上,不知怎麼,眼睛裡突然刺痛的很,她抬手一摸,上面早已淚跡斑斑。
有時候,出賣自己的靈魂和原則她覺得並不丟人,丟人的是沒能賣一個好價錢。
她問自己值得嗎?
應該值得吧,至少以後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她與他的關係會曝光,也不用擔心他會知道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