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留白並未因此停下,而是繼續說著。
“我說,我以後只會抱著你一個人睡,不管是春夏秋冬,我說,我以後只會為你一個人撐傘,不管你在什麼地方,我說,我以後只會要你一個人的孩子,長的像你像我的孩子……”
孟暖突然笑了,卻笑的支離破碎,“所以蘇總現在是在和我炫耀自己當年情話說的有多精彩多高明?”
他低頭,似乎又逼近了她一些,黑暗中,她感覺他的氣息稍有些紊亂髹。
他在壓抑,她清楚的聽到了他喉結上下滑動的聲音。
“孟暖,我的情話只想說給你聽。”
荒唐,這是孟暖現在亂哄哄的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詞。
他為什麼突然這樣?放低姿態,像是個找不到方向的脆弱孩子,這簡直讓人難以跟平時那個淡漠高貴的男人聯絡在一起。
她自嘲的想,他今天沒喝酒,卻說了許多醉話。
她冷笑,“蘇總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讓我做你見不光的情人,還是想和我玩一場禁忌遊戲?好享受齊人之福?左擁右抱……”
說著說著,胸腔裡就是一陣悶痛。
有什麼東西從眼眶中滑落,她抬手抹了一下冰涼的臉,淚不多,卻很澀很澀。
他蹙眉,似乎預料到她會哭,心裡也極不好受。
長臂自她的腰側穿過,大手撫在她的背後,手裡用力,將她緊緊的扣在自己的胸膛前,宣誓主權般,不容人質疑。
“說話這麼陰陽怪調?”像是心情莫名的很好,他的唇緩緩滑向她的耳際,吹了口熱氣,“如果我想左擁右抱,共享齊人之福,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孟暖雙手抵在他胸膛前,試圖掙扎,他卻更加用力,輕鬆的將她桎梏住,孟暖想這就是男人與女人之間懸殊的力量差距。
就像她這麼多年一直努力逼自己忘記他,可卻總是功虧一簣一樣。
讓人惱,卻又無可奈何。
也許是空間黑暗密閉,使得觸感也會敏感百倍,即使隔著衣料,她也感覺到了他手間的灼熱,很燙人。
“所以蘇總的意思是,你還愛著我?五年前想和我離婚是假的,讓我打掉那個孩子也是假的,讓我承受的那些痛苦不安難過都是假的,告訴我,是這樣嗎?”
她整個身體被他束縛住,動彈不了,只能被迫仰著頭說話,說到最後的時候,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說不下去。
“對不起……”他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無從開口。
蘇留白知道這三個字的份量,一旦說出口,就沒有退路。
不過他知道她需要發洩,而他則要找到一個突破口,讓她發洩。
平息她的怨恨怒火不難,怎麼撫平她心裡創傷,才是難事。
這麼多年,蘇留白第一次承認,他做了一件沒有把握的事情。
成功亦或是失敗,他都無從知曉。
靜,死一般的靜——
孟暖閉起眼睛,突然覺得累,很累很累。
就像支撐她這麼多年的信念突然崩塌了一樣,等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他就只給她這個解釋?
一句對不起能換來什麼?換來她五年來顛沛流離的青春?還是能換來他的心安理得?
孟暖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也無從知曉。
只是這情情愛愛為什麼總是如此傷人?身體突然一軟,整個人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