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輕侯君一見到我,氣都喘不順了。
我跪的筆直,“大師伯,微雨有錯,請師尊重罰!”
“你,”輕侯君抖著手指,“你要跪,去你北峰殿跪,堵著山門像什麼話?”
我倔強重複,“微雨有錯,請師尊重罰!”
輕侯君轉頭朝弟子訓斥,“還不快去找她師父,把北峰主請來……”
有弟子領命匆匆跑遠。
輕侯君抬頭看看日頭,正午時分,春夏交替之際依然十分炎熱。凌微雨跪在青石板地上,額間汗水緩緩滴落,在地上暈染一小片潮溼。
此時,輕侯君才注意到一些細節。凌微雨好像長高了一些,與先前的氣質有些不同,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感覺。她手裡舉著的戒鞭,通體墨色由幾根手指粗細的藤蔓纏繞編織而成,乍看很普通。但被陽光照的久了,藤條竟然隱隱釋放靈力,死物變靈物,這戒鞭的來歷絕不簡單。
正沉吟間,身面響起一陣足音,輕候君轉頭去看,關慕白正從甬道盡頭緩步而來。
站定在山門前,關慕白緊緊蹙眉,神色凝重。
雨汐一身紅衣如若當初的凌微雨,眼睛明亮清澈燦若繁星,仰著高傲倔強但眼底隱含乖戾,樣貌再像,終究是不一樣了。
“微雨有錯,請師尊重罰!”
我本來想的,關慕白就算再生氣也絕不會忍心看著我跪太久,但沒想到,他居然一言不發站在山門口,完全沒有讓我起來的打算。
關慕白語氣淡淡,終於開口,“雨神殿下還是回去吧,莫要為難人界仙門。”
輕候君瞳孔一震,雨神,天界雨神。這……
我舉著戒鞭屹立不動,咬牙道:“微雨有錯,請師尊重罰!”
關慕白閉目,“你不是微雨,這聲師尊以後也不必叫了……”
我跪著朝關慕白膝行兩步,仰頭道:“師尊,弟子有錯,請別趕弟子走。不,除非師尊殺了弟子,否則就算師尊趕弟子走,弟子也不走……”
輕侯君眼見紅了眼眶忍著眼淚的凌微雨,心下一軟,看著旁邊態度冷硬的四師弟,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低聲道:“你們師徒兩人有什麼事回北峰說好不好?一會兒夜獵的弟子都回來了,這……”
從前,這兩師徒還是凡身凡體,自己尚能管一管,也知道大多時候是沒用的。如今兩人都成了神官,輕侯君有種皮孩子養大成婚回孃家的既視感,趕緊回你們的上天庭住著,別來禍禍蒼梧雲山了。
“我殺不了你,你走吧!”
“師尊~我不走……”
“隨你。”關慕白松了拳頭,徑直轉身朝裡走。
輕侯君無奈的看著關慕白走遠,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才轉而看向地上仍然跪著的凌微雨,“……你師尊已經走了,要不你先起來。”
我心裡默嘆一聲,果然這次不好哄。
也是,從前貪玩也就罷了,在關慕白眼裡,我這次不但逃婚,還將自己玩的小命都沒了。
他不理我也是應該的。
我心中苦澀,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無可奈何的幽怨道:“大師伯,要不,你把我關地牢吧,上鐐銬沒吃沒喝,日夜拷打的那種,興許師尊一心軟就能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