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臨不依,喚來兩個老媽子非得給我按到浴桶裡洗澡,說什麼我一身酒味明早怎麼穿婚服,我靠,要不是我醉的手都抬不起來,我非得揍杜玉臨一頓不可。
好嘛!給浴桶的水一刺激,我酒醒了大半,胡亂洗了洗就穿著裡衣爬到了床上。閉了半天眼愣是沒睡意,心裡不由哀苦,我這是失眠的節奏嘛?啊!長夜漫漫,難道明天讓我盯著倆熊貓眼去拜堂嗎?摸了摸手腕上的鳳鳶花符紋,想和關慕白說會兒話,躊躇試量了一會兒,還是算了。明天就是大婚典禮,今天想來師尊忙的很,這麼晚了就別打擾他休息了。
正闔著眼睛數到十一萬一千一百一是一隻羊時,突然感受到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我驀的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一隻傳訊黑蝶順著晚風從窗戶飄了進來。我運轉靈力與指尖朝黑蝶伸手,黑蝶飄飄然落在我手心上,一觸即化作一張布帛,上書一行小字。
“我在城外渡橋等你。”
我閉目細細感受,布帛依稀沾著俞方的氣息。這布帛像是匆忙間從衣衫上撕扯下來的,俞方來南錦國了?婚禮並未通知他,深夜前來難道有事?總不能是來給我送賀禮的吧。
我思索半天,決定先去看看。無論如何,俞方千里迢迢從東霓國來,我斷沒有不見的道理。況且是深夜相邀,莫非魔族出了什麼緊要的事情。
待我披星戴月御劍趕到約定地點,俞方已經長身玉立站在橋頭看似等待已久。夜色清冷,他裹著黑色的大氅,整個人陷在暗夜裡與環境融為一色。
“俞方。”
我收起靈劍走過去,途徑橋頭時看見旁邊人影晃動,星星點點,空氣中有燒紙的糊味兒。我楞了一下,再看過去時,一個農婦打扮的女子提著籃子從我身旁不遠處走過,籃子裡放著香燭紙錢,看起來像是深夜在河邊祭祀燒紙。
我走上渡橋,這時俞方已經轉過身來,一雙亮眸正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月影正好打在他的面龐,那雙眼睛裡有探究,有疏遠,有陌生,有沉靜,唯獨沒有從前的希翼和柔和。
“你不是俞方?”
我警覺的後退一步,運轉靈力才發現丹田如死水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心中大恐,我的靈力……被封了。怎麼會這樣?我擰眉思考什麼時候中招的,剛才的味道,是……散真靈!我靠!大意了,混合在燒紙糊味兒的散真靈我居然沒有發現。
“你到底是誰?俞方在哪兒?你怎麼會……有他的……”
我咬牙重重喘息,此時身體裡實際上除了散真靈導致的靈脈滯怠渾身麻痺,還隱隱有一股邪火由丹田從內到外燒起來,十分炙熱煎熬。
這散真靈裡還加了什麼別的東西。
“根骨奇佳,容姿上承,吾兒的眼光果然不錯!”假俞方陰測測笑著開口。
聲音熟悉。
凝神,一定,我一定是在哪裡聽過。
“咔……”
後頸傳來一陣劇痛,眼前一黑暈過去前,我想起來了,這聲音我的確聽過,是玲瓏塔裡黑衡魔君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也許只是短短一瞬。我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身體裡痠麻疼痛給攪醒的。入目燭光微弱,我趴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像是被人隨意扔地上一樣。空曠的大殿無比熟悉,這裡是地王宮俞方的寢殿。
忍著渾身痠軟無力掙扎著站起來朝大門走去,不防備卻被一波結界彈開。整個寢殿被結界封住了,沒有靈力是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