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慕白道:“西鏡國有一處叫江城的地方近期出現邪祟不斷侵擾城中居民,為師受西鏡國主之託,前去處理,幾日就可回來。”微微低眸,纖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師尊,你別擔心我,我沒事。?”我乖巧的說道:“只是做噩夢罷了。”
關慕白道:“為師聽說西鏡國皇宮中有一鼎造夢香爐,國主已經允諾此番事成後與賞金一起支付,那香爐可助你好眠。”
我抱住師尊的手臂,搖晃道:“師尊是特意為了我才接這次夜獵訂單的,不然幹嘛跑千里之外去除祟,我們蒼梧雲山什麼沒有,讓三長老給我開些安神的藥就好啦!”
關慕白嘴角勾起,輕聲道:“藥吃多了會有副作用,對身體不好。你乖乖在家,為師才放心。”
“可是,”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
“好了,為師走了,你去找你師兄吃飯吧。”
……
師尊關慕白下山了已經五日了,算算時間應該快回來了。和往常一樣,我在山間亂逛,此刻,正值蒼梧上課時間,別的峰弟子要麼練劍的,要麼研製符篆的,要麼揮鋤頭搞藥草的,鄒沾師兄平時都是去東峰上課,有事才會回來。
我呢,這些年在蒼梧雲山,修為很雜,靈劍會一些,符篆會一些,師尊對我很是寵愛,有求必應,除了一樣,師尊好像不喜歡我修習靈劍,自我七歲修出靈核金丹時,師尊就嚴令禁止我在外人面前使用靈力,好像他更喜歡我研究符篆術法,或者醫修藥草。
師尊關慕白的座下只有我和鄒沾,夜獵也多數是帶我們兩人,這次師尊自己獨身前往,估計是怕我再出事,心有餘悸罷了。
我逛到山門前,看見鄒沾和一些東峰弟子身著校服要下山的樣子,一問才知道,原來鎮上出了花邪,本應是寒冷冬季,鎮上的花圃一夜之間鮮花怒放,花裡自帶酒香,聞著的人均陷入幻境,無法醒來。已經有好多人中招了,鎮長著急了才求上蒼梧雲山,請求仙修幫忙除邪祟。
大長老輕候君座下接了訂單,東峰弟子出動,鄒沾也在其中。反正我也左右無事,便和東峰的師兄們一起下山。
“君莫停”小鎮就在蒼梧雲山腳下,我們一行人不多時就到了。鎮上熱鬧非凡,車水馬龍間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身著蒼梧校服齊刷刷走在街上,英俊瀟灑,出塵絕豔的樣子引得街上的男男女女紛紛駐足。
鎮上的村民大多認識蒼梧的服飾,知道是修仙的公子們下山了,個個瞪大了眼睛,有的害羞的小姑娘忍不住頻頻拋來媚眼,還有大膽的上前來拉師兄們的衣角。
我此刻著一身男裝,身形纖細,衣訣飄灑,回眸淺笑間皆是活潑可愛,對兩旁姑娘遞過來的手帕水果照單全收,回身笑眯眯的道謝,鄒沾師兄走在我旁邊,寵溺又無奈的看著我。
一行人晃晃悠悠終於到了花圃,我邊走邊啃著手中不知哪個姑娘給的熱乎乎的紅薯,走在隊伍的最末。
這座花圃極大,常年種植桂花,被拿來釀酒,桂花酒是鎮上一絕,色澤淺黃,清香醇厚,有活血益氣健脾補虛之功效。冬季本來園中應該是光禿禿的樹杈,卻好像夏天一般所有樹枝全部發芽新葉開花。
沿著小路走了足足一刻鐘,才來到花圃中心。放眼望去,滿園的花正開的妖豔,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氣,師兄們漸漸有些頂不住,這香氣聞久了,竟能攝去修士的神志。
明明方才還置身花圃,一陣風飄過大霧起,場景就到了陰森溼冷的牢獄。我知道此行兇險,早在接近花圃時就努力保持清醒,沒想到還是著了花邪的道,陷入幻境中。
不過,這幻境確實不錯,我嘖嘖稱讚,牢獄的審訊臺柱子上綁著的人換成了蕭復洛,一身玄衣破敗不堪,猙獰鞭痕滿布,空氣中甚至飄著作嘔的血腥味。我看見另一個自己手執藤鞭不斷的抽打,壓抑的痛呼被堵在喉嚨裡,聽起來特別美妙。
師兄鄒沾修為深厚,最先醒來。看到各師弟神情麻木,眼中盡是茫然,知道他們還在幻境中。出手迅疾,便一個飛身,直襲那花圃中心一顆最大的桂花樹,他靈力強勁,瞬間周圍的花瓣紛紛摧毀掉落,而那顆花樹也連根拔起,從泥土裡帶起一個酒罈,啪嘰摔成瓦片。
“原來是桂花常年吸收窖藏的酒,精魄所化,一時貪玩,便利用桂花香氣引人幻境,暗自作祟,好吸收人的精氣神。”
似被澆了涼水,我瞬間恢復清明,見師兄鄒沾附身擔憂的看著我,茫然道:“師兄,你……”
“沒事就好。”鄒沾輕咳一聲轉過身。
其他弟子也紛紛清醒,見滿園桂樹凋零,心知邪祟已除。便整理隊伍回蒼梧。鄒沾說師尊快回來了,要去鎮上買酒,暫由東峰弟子回去覆命。
我自然跟著師兄鄒沾。從乾坤袋裡換了常服,鄒沾帶著我來到了鎮上,買了師尊最喜愛的桂花酒,點心和一些稀罕小玩意兒,夜色沉幕回到蒼梧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