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微微一笑。
想起了大哥家的三個小子。
垂眸低聲問，“你知道咱們家現在最盼的是什麼嗎？”
林鹿呦也笑了起來，“當然是一個小公主，前幾天，我逛街的時候，還聽說他們在說你們家沒有生女兒的基因，好像是不是從你太爺爺的那一輩開始，家裡就再也沒有過女孩子了？”
傅景川點頭。
溫聲細語的和小姑娘說，“外面都說我們家一百年沒有女孩子了，但是仔細算一算，其實是一百二十年。”
林鹿呦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們說百年無女是鬧著玩的，沒想到是真的，而且還比一百年更要長久？”
傅景川嗯了一聲，“根據族譜上的記載，好像只有太爺爺有一個姑姑，那位重姑奶奶，親哥加上堂哥，上頭總共有八個哥哥。”
林鹿呦哇了一聲，“有這麼多的哥哥，一定非常幸福。”
傅景川嘆息一聲。
“難道不是嗎？”
“時代吧。”傅景川低聲和小姑娘說，“那時候，是民國。”
林鹿呦：“……”
對於民國。
林鹿呦印象最深的一句話，那便是：民國愛情，十有九悲。
傅景川把小姑娘抱在懷裡，想起了祖輩上的壯烈，“而且，那八個哥哥，其中有三個，做了民國的飛行員。”
林鹿呦：“……”
民國的飛行員……
林鹿呦，當然記得那一段悲痛的歷史。
民國的飛行員，他們都是一群含著金湯匙出生，出生於名門望族的大家子弟，她們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本來是應該被無數人豔羨的一生，可是為了抗擊侵略者，卻自願變成了人肉炮彈。
當時根據記載總共有一千七百人衝上天空，據說，最後，僅存下來的只有兩個人。
林鹿呦眼眶溼潤，“那……是不是……”
傅景川嗯了一聲，“為國捐軀，重姑奶奶的未婚夫也是，所以她一生未嫁，跟著剩下的幾個哥哥，也都投入到了當時的戰爭中，重姑奶奶死在了二十一歲，為了掩護大部隊撤退，她綁滿了一身的炸藥，引誘敵人進入包圍圈，和一群敵人同歸於盡，最後傅家存活下來的僅僅只有一個年紀最小的，也就是我們的祖輩。”
林鹿呦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
傅景川嗯了聲。
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林鹿呦，“所以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我們的寶寶會是女孩兒，她出生，一定會受盡萬千榮寵，我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小公主。”
林鹿呦迷迷糊糊的說，“你說，如果真的是女兒，會不會是重姑奶奶投胎轉世了呀？”
傅景川微笑。
他雖然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從來不相信有輪迴，有神明。
但是這一次。
他竟然罕見的覺得，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林鹿呦明明困的不行了，卻還在分析，“你想啊，可能是老天爺捨不得讓重姑奶奶受苦，所以一直在挑選著要讓她託生成誰的女兒，你爸肯定不行，這都出軌了，你爺爺也不行，都犯罪了，你太爺爺也不行，畢竟如果和你爺爺是兄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做出這樣的事情，重姑奶奶這樣的女中豪傑怎麼可能能痛快啊？所以挑來挑去，可能只有我們適合……”
傅景川寵溺的蹭了蹭小姑娘的額頭，“你這想象力都可以去寫小說了，快睡吧，明天早飯之後帶你去一趟醫院，我們先去檢查一下。”
林鹿呦嗯了一聲。
在徹底的沉睡之前，小姑娘吳儂軟語的說道，“現在，我好希望寶寶是女孩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