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著雨。
秋雨綿綿。
林鹿呦和蘇清歌撐著一把黑傘,穿了一身黑色衣服,來到了墓地。
大概和那該死的老頭子進了監獄有關係,以往前撲後擁的何家,現在就連一場葬禮,都沒有幾個人參加。
兩個小姑娘在山下遇到了班長和輔導員。
輔導員周佳佳哭的眼睛紅紅的,輕輕地拍了拍林鹿呦的肩膀,“去送何雨晴同學最後一程吧……”
林鹿呦點點頭。
輔導員和班長很快離開了。
兩個小姑娘剛要上山去墓地,後面忽然停下來了一輛公用車,上面還用藍色的顏料寫著字。
裡面的人下來。
先是兩個穿制服的。
然後——
只聽到了鐵鏈嘩啦啦作響的聲音,林鹿呦和蘇清歌警覺的看過去,就看到了何先生戴著手銬腳鐐從車上下來。
何先生頭髮全白了。
更像個老頭子。
他扭頭看了一眼林鹿呦,表情有些木訥,臉上帶著微微的傷痛,不知道是發自內心的還是貓哭耗子。
他被兩個人跟在身後,一步一步的朝著身上的墓地走去。
林鹿呦和蘇清歌也跟了上去。
墓地前面。
何雨晴的爸爸媽媽都在。
老頭子走過去之後,將手裡拿的一束小雛菊放在了墓地前面。
何雨晴的媽媽像發瘋一樣地撿起來扔到了旁邊,渾身發抖的看著他,“你還要來這裡做什麼?雨晴都已經去世了,你還要讓雨晴不安生嗎?何國棟,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下,問一下你還是個人嗎?雨晴是你的親侄女,你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啊?今天你怎麼還有臉來到這裡呢?”
何國棟彎下腰去。
腳上的鏈子讓他的行動很緩慢。
他將那一束被扔掉的小雛菊撿回來,黃色的小雛菊已經掉了很多鮮花,因為下雨的緣故,也染上了一些的泥濘,黃不拉嘰的,看著很髒。
何國棟一隻手拿著,另一隻手因為手銬的緣故也不能放開很遠,就輕輕地拍了拍上面的一點泥土,然後又放在了墓碑前面。
緊接著又被何雨晴的媽媽踢向了更遠的遠方。
何國棟沒辦法過去撿了。
就在墓碑前面跪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啊,晴晴,對不起……”
他一句一句的說著對不起。
好像是在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