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傅景川已經猜到了。
時淮南似乎已經經過了劇烈的掙扎，此時只剩下了平靜，“確定了，最後的這一段時間，實在不想讓他老人家在遺憾中度過，騙就騙了，只要能讓他這一段時間開開心心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傅景川也不會勸，“想讓我做什麼？”
時淮南說道，“我正在努力物色人選，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老爺子身邊，幫我做個證就行。”
傅景川嗯了一聲，“我大概明後天回去，回去之後詳聊。”
時淮南應下。
結束通話電話。
傅景川主動和林鹿呦解釋，“時家老爺子沒幾天了，時淮南想要找個人矇混過關，也算是圓了老爺子這輩子的最後一個心願。”
林鹿呦也不能說這個主意是好還是壞，騙人總歸是不好的，但是善意的謊言又要另說了。
包廂門被開啟。
小餐車進來。
滿滿當當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總共有二十幾盤，就算是家庭聚會也足夠了。
最後還放下了一罐梅子酒，“二位，請慢用。”
林鹿呦鼓了鼓腮幫，“怎麼點了那麼多？”
傅景川一邊用公筷給小姑娘佈菜，一邊解釋說，“都是這家招牌，嘗一嘗有沒有喜歡的？”
林鹿呦夾了一塊三文魚片，“好吃。”
傅景川笑了。
隨口一說，“這邊的藍鰭金槍基本上都是凌晨從海邊買來，大概能供應一上午的壽司和魚片，要是下午過來，運氣不好的話也吃不到。”
林鹿呦點點頭，“我聽說過，之前我爸來s國出差，每次回去的時候，都要給林歆帶這邊的壽司和魚片，要抱在懷裡上飛機，匆匆飛回去，林歆還能吃上新鮮的。”
林鹿呦咬了一口壽司，滿足的眯上的眼睛，“我當時就很羨慕，你肯定沒有過那種感覺，就是……根本不是因為想吃東西的羨慕，就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傅景川愣了一下。
他沒有感覺過嗎？
不是的。
他……也有過羨慕。
小的時候，中秋節傍晚，他無意間在餐廳門口看到傅南山和孫悅帶著兩個孩子吃飯。
他當時就拿出手機打給傅南山，問傅南山什麼時候回來吃團圓飯？
傅南山說他在出差，要半個月之後才回去。
他當時心裡……是羨慕，是嫉妒，是委屈，更是痛恨。
似乎連對傅南山的最後一點點希望都消失不見了。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把傅南山當成過父親。
思緒戛然而止。
傅景川給小姑娘夾了蝦仁，“喜歡吃就多吃點，下一次來出差，我也給你帶上飛機送回去。”
林鹿呦笑得眉眼彎彎，“以前的時候看到宋阿姨和我爸對林歆那麼好，而我卻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我媽媽，我總覺得老天爺特別不公平，好像世間所有的風雨和苦難都朝著我一個人打來，但是現在我知道……可能暴風雨之後的彩虹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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