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老太太拉過他的手,睜眼轉過頭來瞧著他,問他,“澤南,你就好好跟奶奶說說,你是怎麼打算的?”
霍澤南在原地站了站,走到老太太跟前蹲下來,握住她的雙手,垂眸間,濃黑的長睫毛在眼瞼下方打下一道陰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奶奶,我這個人可能在某些方面很失敗,有的事情我錯過了一次,當機會再擺在我面前,我是不會允許錯過第二次。”
他將老太太的手握到臉頰邊,他抬眼注視著她,“那孩子是我的,我要他,我也要幼琳,我在努力,我希望得到父親的支援,也想得到您的允許,奶奶,您會答應嗎?”
老太太眼睛紅紅的,嗓子哽住,她反手將孫子的手握得更緊,“是奶奶錯了,奶奶害了你。”
霍澤南笑著搖頭,“都過去了,以前的事情不論對錯,現在幼琳和孩子都好好的,我已經很幸運,我不怪誰,要怪,也只能怪當年的自己太幼稚。”
當年他怎麼能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幼琳的艱難?那個時候,幼琳懷著小遠要遠走他鄉,她是得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對他說出那些決絕的話?她是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面對他低聲下氣的哀求還能轉身離開?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霍澤南總能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到底是他糊塗,是他對幼琳不夠信任,才會輕易就相信幼琳背叛了她。
這樣的事,一輩子一次就夠了。
他對奶奶說,“幼琳才是我的妻子,不管時間怎麼變遷,這七年都改變不了的事情,未來依舊不會改變。”
“那子萱呢?澤南你打算如何補償子萱?這件事你可得好好處理吶。”
老太太很是擔心這些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家庭戰爭有可能會變成政.治.鬥.爭。
“子萱這孩子也可憐,跟你結婚這麼久,你也沒有花多少時間好好陪過她……澤南你告訴奶奶,子萱是哪裡不好,你怎麼就不能愛她?”
霍澤南緩緩起身,坐在了老太太的身側。
他目視前方良久,終於回頭,笑望著老太太,“那您告訴我,爺爺大男子主義嚴重,性情又暴躁,動不動就說髒話,您是喜歡他哪一點?”
“……”小兔崽子!
“還有阿姨,您覺得阿姨她跟我媽比起來誰更好一些?”
霍澤南一臉淡笑,伸手摟住老太太的肩膀,“沒有理由的,如果是註定,只需要看她一秒鐘,就可以知道她是要和我過一生的人,而有的人,即便她已經陪了你一輩子,她也不會是你的歸宿。”
老太太蹙眉盯著他,“盡說這些大道理!”
伸手掐了掐他那張英俊的臉,老太太眨眨眼,忍不住問他,“那你和幼琳,她回來之後,你們發生關係了沒有?”
“……”
明顯看見他的耳根子漸漸的就紅了,他不開腔,老太太就跟他急,“你意思是你已經和子萱分居了嗎?啊?”
霍澤南暫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和諶子萱的事,索性就不說了,手裡還摟著老太太,眼睛已經轉到電視上去了。
已經在演下一個曲目了,《貴妃醉酒》。
楊玉環唱: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見玉兔又早東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
……
一直到下午四點多,老太太睡了,霍澤南才從房裡出來。
要回自己房間洗個澡換身便裝,一走到門口,便看見諶子萱靠在門框上,雙臂輕疊在胸口,一副等他的姿勢站在那裡。
霍澤南停下腳步,叫她,“子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