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琳皺緊了眉頭,沒出聲。
在原地站了一陣,她放下那一堆衣服碎片,轉身出去。
在樓下練功房找到了袁藝,當她看見袁藝一臉得意的時候,她知道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是你做的嗎?”幼琳問。
袁藝故作一副不太懂的樣子,“什麼?你說什麼,我怎麼不明白。”
“別裝了,除了你,我找不出單位還有誰這麼無聊。”償
幼琳嘆了口氣,她叫她的名字,“袁藝,按理說我不應該跟你說這麼多,但是看到你成天矇在鼓裡還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我真的覺得你好傻。”
袁藝沒有吭聲,對著鏡子繼續壓腿,不打算理她。
“諶子萱恨我,我可以視而不見,甚至我也不知道她在你面前是如何中傷我,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在撒謊,你一直在犯錯,你真的會害了你自己。”
幼琳說完就打算離開,臨走時,她對袁藝說,“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間房有攝像頭啊!”
一個小時後,團長辦公室。
幼琳坐在沙發上,坐她旁邊的,是正在討論袁藝處分問題的沈君儀和王主任。
事情就是很巧,原本只在會議室和領導辦公室才安裝的監控裝置,就在上個月,各個儲物間也安裝了,幼琳也是最近在家裡和沈君儀閒聊時才知道的。
按理說,袁藝應該有這種常識,但出乎幼琳意料的,她竟然毫不知情,才讓沈君儀在監控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一舉一動。
今天早上袁藝特意早來了單位,目的就是提前毀掉幼琳的演出服。一件演出服的製作週期還算是比較漫長的,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有第二件,幼琳連演出的衣服都沒有,又怎麼可能跟團去公演?
袁藝這個姑娘也不是真的壞,她和諶子萱是同期來單位的,平日裡走得近,感情也算是好,在大是大非前有時候容易犯糊塗,在完全拎不清狀況的時候,她相信了諶子萱的話,把幼琳當成了敵對物件。
此時她被關在禁閉室。
幼琳抬手看了一眼腕錶,距離出發的時間,還有不到十分鐘,團長和王主任還在討論。
出事之後,諶子萱就來團長辦公室找過沈君儀,言下之意很明顯,幼琳這個節目是上不了了,自然是需要有人頂替。
沈君儀用一種“這件事回去我跟你沒完”的眼神狠狠盯著她,因為旁邊還有王主任,才沒有把話往明白了說。
辦公室裡就剩下三個人,幼琳,團長和王主任。
幼琳不能去了,團裡還有其他演員,但是臨時安排出來的節目總是怕出了岔子,這種時候,幼琳是信得過諶子萱的。
“團長,讓子萱頂替吧,錯不了。”
幼琳斟酌再三,起身走到了沈君儀跟前,她一臉的淡然,說著還露出了笑意。
沈君儀和王主任沉默的看著她,意思是這麼好的機會你就這樣放過了??這次的公演,如果運氣好讓領導選中了,是有機會出國交流演出的。
不是沈君儀真的偏心不讓子萱去,子萱是團裡公認的好苗子,沈君儀作為母親理當感到驕傲,但是她的心臟病隨時都有可能發作,萬一真被上頭選上了,出國途中或是交流演出的途中犯了病,那不是節外生枝嗎?
見沈君儀和王主任面面相覷,幼琳便知曉,王主任也是知道子萱的病的。
頓了頓,幼琳語氣平緩又道,“每次公演都很重要,榮譽不僅是個人的,是整個團裡的,這樣的情況,容不得一點差池。”
在說到袁藝的處分問題時,幼琳給予合理建議,“袁藝跟子萱一樣,是團裡的臺柱,想必那些領導都知道她們倆,這次如果不去公演,領導問起來,不管給什麼樣的理由,好像都有失妥當。”
王主任說,“幼琳,這關係到你的利益!”
幼琳搖搖頭,笑道,“其實,現在這種時候,參加任何演出我都沒有太多心思,子慎躺在病床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我這樣的狀況去公演我怕我會發揮失常。”
沈君儀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幼琳跟前,抬手按住她肩膀,“我本來也想讓你這段時間放假,但是又怕你失了這次機會——也好,也好,你留下,也多些時間陪他。”
“工作沒了還可以做其他的,如果人沒了,我怕我會遺憾。”
幼琳不愛諶子慎,他們之間這麼些年,參雜著許許多多的感情,幼琳拿他當最親最親的人,和父親一樣,和小遠一樣,卻永遠沒法和霍澤南一樣。
這樣的人,她不要他死,她不能親眼看著他死,她要他活著,要他好好的活著,做不成夫妻,他們也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她希望他好,希望他健康,平安,希望他永遠像一株高大的白楊樹,高大筆挺,堅強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