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交虎沒有勸說,就屈膝蹲在她跟前。梅芷蘭抽泣一會,淚眼迷離的仰起螓首。馬交虎柔聲道:“哭玩了沒?”梅芷蘭往旁一扭腦袋,道:“要你管。”馬交虎便歉然含笑,伸手欲擦拭她臉上的淚水。梅芷蘭撥開他的手,道:“走開,不用你管。”馬交虎道:“我是你哥,不叫我管叫誰管?”梅芷蘭駁道:“你的妹妹多了,你管的過來麼。”馬交虎道:“亂說,就你一個。”梅芷蘭道:“那她們呢?”馬交虎道:“誰們?”梅芷蘭道:“裝什麼糊塗,雲鳳嬌、白玉姬,還有江北哪個,哪個叫什麼來著......”蹙眉尋憶。馬交虎見她沒記住名字,居然還想反駁。忍不住“噗呲”而笑,道:“傻丫頭,哪個叫什麼呀?”
梅芷蘭低頭沉思半天,大概也沒思個所以然來,乾脆徹底放棄,冷哼一聲,道:“你自己心裡清楚,反正多的很。”馬交虎又伸手過去,用拇指輕拭幾下,道:“我跟她們只是朋友而已,別的什麼都沒有。”這次梅芷蘭並未拒絕,道:“少來,你當我眼瞎看不出來?”馬交虎調侃道:“我們小梅長這麼漂亮,怎麼可能眼瞎,是我眼瞎了,總行了吧?”梅芷蘭不依不饒,道:“你不光眼瞎,連心也瞎了!今天跟這個鬼混,明天跟那個調情,花心大蘿蔔,我看你遲早死在女人身上。”馬交虎呵呵一樂,道:“那多好,風流。”
梅芷蘭忽地站起,道:“那你瘋去吧,沒人管你。”馬交虎忙一把拽住她胳膊,央告道:“別啊,你不在我怎麼辦?前幾天你沒來,我差點變成神經病了。”梅芷蘭懷著疑審視他幾眼,道:“吹吧你就,哄誰呢?天天有那麼多女人圍著你轉,你會把我當回事?”馬交虎道:“這話說的,你跟她們能比嗎?她們算什麼,你可是我最愛的人。”梅芷蘭仍然不為所動,道:“鬼才信,你愛的人滿大街都是。”馬交虎長嘆一口氣,道:“可惜,我再怎麼愛人家,也不能在一起,她們倆都結婚了。”梅芷蘭頗為詫異,道:“怎麼,白玉姬結婚了?”馬交虎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也快了。”梅芷蘭茫然不解,道:“什麼叫快了?”馬交虎道:“人跟她男朋友雙宿雙飛,你說是不是快了?”
女孩天生具有一種本能,就是柔軟的母性,見人遭遇不測,便會心生憐憫,特別是對自己喜愛之人,這種天性更加洶湧。
梅芷蘭聽畢,便眸光柔情似水,道:“結婚就結婚唄,你又不是找不到。”馬交虎幽幽言道:“找到又怎麼樣,我現在連個家都沒有,誰願意跟我。”梅芷蘭脫口而出,道:“我......”略頓一頓,道:“我去前面招呼客人了。”馬交虎道:“沒事,再陪我聊會。”梅芷蘭道:“那你等會,我去給你倒杯水。”馬交虎鬆開她胳膊,道:“還是小梅對我好。”梅芷蘭莞爾一笑,道:“知道就好。”姍姍步入廚房。
馬交虎長舒了口氣,暗付:“我草,總算應付過去了!看來不管什麼女人,都吃這一套,不管她有多生氣,只要奉承幾句,賣賣慘,肯定能把人留住。”
事實並非如此,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這個男生不單長得帥,而且懷壞的有點能耐。能招一個女孩喜歡的男生,肯定能招來更多女孩,為什麼呢,這也是一種天生的心理。對於男生來說:窈窕淑女,君子皆好逑,是為天性。同樣道理,對於女孩來說:倜儻才子,佳人皆仰慕,也是天性。總而言之,不管男人家中有多麼漂亮賢惠的妻子,卻總覺得別人的老婆好。女人們何嘗例外,總會拿別人老公對比自己老公。不管自己老公做的再好,她們也會埋怨:你看誰誰誰老公,人家多有本事,再看看你,整天吊兒郎當的。等等,諸如此類。所以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帥之心,人也皆懷之。舉個栗子,假設某個女孩美若天仙,肯定會有一大群男生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摟在懷裡,與其魚水相歡;同樣,男生玉樹臨風,也有許多花痴女孩追求,恨不得立刻投懷送抱,與其顛鸞倒鳳。這兩種人全想圖一時之快,遂了自己的心願。至於結果如何,誰也不在乎。再有一種人純屬出於嫉妒,這裡不分男女。覺得同樣都是人,憑什麼他愛她,或她愛他,我到底差在哪裡,不行,我不甘心!便使勁渾身解數,厚著臉皮往上蹭。這種人只求自我安慰,更不在乎什麼結果,在乎的是成就與滿足感:終於也得到了,看來我不比任何人差!
梅芷蘭究竟出於什麼心理,旁人不得而知,但僅憑她的舉止行為,也算真情流露。正因為這一點,馬交虎才不想傷害她。男女一旦融合一體,再想遺忘可就不那麼容易了。比如馬金萍,比如雲鳳嬌,比如白玉姬,再比如趙巧娟,對於這幾個女人,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在馬交虎心裡,常覺得對她們都有所虧欠。
不單單是他,幾乎誰都這樣,只要你和某個人上了床,那你總會不時想起對方。作者因此想出一個詞彙,叫作性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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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平淡如昔,瞬間已至翌日傍晚。馬家牛肉辣麵館內,已經沒有客人了。
馬交虎趴在櫃檯上,道:“小梅,咱們晚上去唱歌吧?”因為昨天和雲鳳嬌約定,今晚會所相會。梅芷蘭垂首摁著計算機,道:“不去。”馬交虎惑然道:“為什麼?”梅芷蘭婉言拒絕,道:“你省點花吧,賺點錢不容易。”馬交虎道:“沒事,有人請客。”梅芷蘭抬起頭,道:“誰請客,又是你那位前女友?”馬交虎敷衍道:“不是,另外一個朋友。”梅芷蘭道:“是麼,男的女的?”馬交虎道:“當然是男的。”梅芷蘭道:“你那個朋友叫什麼?”馬交虎趕緊胡亂想出個名字,道:“秦金峰。”梅芷蘭道:“我見過嗎?”馬交虎道:“沒有,毛哥知道。”
毛劍平正從廚房走出,道:“我知道什麼?”馬交虎使個眼色,道:“我朋友秦金峰,你認識吧?”毛劍平心領神會,道:“認識認識,就是那個老闆。”梅芷蘭翻個白眼,道:“毛哥,我覺得你挺老實,怎麼也跟他學一樣,謊話張口就來?”毛劍平道:“我沒撒謊,真的。”梅芷蘭道:“你沒撒謊,那為什麼跟他打馬虎眼?”毛劍平一本正經,道:“冤枉啊,我沒有。”梅芷蘭道:“要去你們去,反正我不去。”毛劍平道:“去哪?”梅芷蘭道:“他說去唱歌。”毛劍平十分詫異,道:“怎麼又唱歌,上次還沒玩夠?”馬交虎道:“沒有,我還想叫人吐我一身。”
梅芷蘭俏臉倏地一紅,咬著嘴唇緘默不語。
毛劍平隨即接茬,道:“淨胡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沒喝多,怎麼能吐你一身?”馬交虎道:“不是你。”毛劍平茫然道:“那是誰,阿山嗎?”馬交虎努一努嘴,道:“喏,是這位姑奶奶。”毛劍平恍然大悟,道:“小梅,你那天喝多了?”
梅芷蘭低眉垂眼,道:“好像是,我忘了。”
毛劍平哈哈大笑,道:“真的,你喝多什麼樣子?哭嗎?打人不?”
梅芷蘭面紅耳赤,道:“我去洗碗。”起身倉猝走出櫃檯。
馬交虎豈能放過,拉住她小手,道:“著什麼急,我話還沒說完。”梅芷蘭用力扯拉幾下,見無法掙脫,嗔道:“放開,你幹什麼。”馬交虎順勢將她摟在懷裡,道:“不幹什麼,想叫毛哥看看,你喝多什麼樣子。”梅芷蘭扭過身去,背依偎他懷裡,道:“叫我丟人現眼,你很得意是不是?”毛劍平忙神色歉然,道:“小梅,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馬交虎道:“逗你玩呢,誰也沒那意思,主要是你不去,就沒人陪我唱歌了。”梅芷蘭冷冷言道:“不是還有毛哥,小嶽嗎?”馬交虎譏諷道:“得了吧,你還不知道他們倆?一對見色忘友的東西,有小妹還顧得上我?”
毛劍平道:“扯淡,誰見色忘友了。”
梅芷蘭隨聲附和,道:“就是,還沒開始唱,你就跑樓上去了,還有臉說人家。”馬交虎信誓旦旦,道:“我保證,今晚上一直陪你。”毛劍平道:“小梅,你就給他個面子吧。”梅芷蘭未表示同意,也未出言反對。毛劍平道:“那我叫小嶽趕緊做飯,吃好了出發。”馬交虎道:“別做了,今天還去外面吃吧。”梅芷蘭乘機擺脫出懷抱,道:“看你有幾個錢燒的,今天那也不去,就在這吃。毛哥,我幫小嶽做飯。”言畢,疾步鑽進後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