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金萍嘆了口氣,輕輕拍著他的頭,道:“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馬交虎又接著哭道:“可我放不下你,每天一想你,心裡就堵得慌,該怎麼辦啊......”
馬金萍的粉頰貼在他額頭上,道:“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分手啊,你何必為難自己,強扭的瓜不甜知道嗎?”
馬交虎一聽又笑了,眼角掛著淚水,道:“對,強扭的瓜不甜。所以我才辭職,跑到工地來幹活。”
馬金萍柔聲道:“怎麼樣,現在心裡好點了麼?”
馬交虎忽然抬起頭,道:“怎麼是你,大蛋呢?”
人類就這麼怪,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尚存一絲理智,就能辨認出最親最愛之人的音容笑貌。這種意識形態是由心而發的,是不由自主的。
馬金萍掖著被子,道:“他在宿舍,你快睡吧。”
鬢角垂下兩縷秀髮,撫在馬交虎臉上,癢癢的,酥酥的。
雨滴打在客房的窗戶上,滴滴答答作響。
頭有些暈疼,馬交虎坐起來,道:“萍萍,我想喝水。”桌上放著油條和豆漿,馬金萍已不知去向。馬交虎牙也沒刷,下床一口氣喝完豆漿。
因為今天放假,工地上冷冷清清。
離大老遠,便見秦大蛋抬手指著他,喊道:“阿虎,我特麼問你,你昨晚去哪鬼混了,把我一個人扔宿舍。”
馬交虎揉揉太陽穴,道:“在旁邊賓館,我也忘了怎麼去的。”
秦大蛋顯出詫異神情,道:“你忘了,你會忘了?昨晚接電話那個女孩,叫什麼馬金萍的,她大半夜把你弄走了,你不知道?”
馬交虎裝傻充愣,道:“不知道,我醒了就一個人。”
秦大蛋不屑的冷嗤一下,道:“少尼瑪得便宜賣乖,那麼漂亮的女孩你會不上?你以為你是隻羊,光吃草不吃肉?即便你是隻羊,也特麼是隻無恥下流的種羊!沒事扭屁股尥蹶子,到處勾引無辜的良家母羊!”
馬交虎“噗呲”笑出聲來,道:“你特麼不和我一樣,什麼時候去找你那隻良家母羊?”
秦大蛋扭身鑽進宿舍,道:“換件衣服馬上出發,老子都等你半天了。”
馬交虎跟在他後面,道:“我看看,打扮的帥氣點,萬一遇到丈母孃,別給我丟人!”
秦大蛋回首瞪了一眼,道:“阿虎,你怎麼嘰哩哇啦的像個娘們?老子從來就這樣,愛看不看!”
馬交虎道:“好好,你天生麗質。”繼而又正色道:“但今天不管怎麼樣,你都得給老子穿的像樣點!”
秦大蛋彎腰挑著櫃子裡工裝,道:“我就這些衣服,那件不像樣了?”
馬交虎皺起眉頭,道:“這幾件都不像樣,鎖門,去城裡,老子給你買一身!”
秦大蛋噗通坐在床上,道:“不去,老子又不是相親。”
馬交虎呵斥道:“你特麼去不去,不去老子弄死你!”
秦大蛋嘴裡一邊嘀咕,一邊關門,道:“我草,你真是個事媽,不就吃頓飯,至於麼?”
馬交虎推搡著他,道:“你發毛牢騷,找死是不是?快去,把電瓶車騎過來。”
到商城給秦大蛋買身衣服換上,便同騎向王家莊進發。
差不多半個小時,遙遙看見村口有一家商店。
馬交虎道:“大蛋,就那麼?”
秦大蛋踩住剎車,道:“阿虎,我心裡有點忐忑。”
馬交虎忍不住咧嘴大笑,道:“你忐個毛忑,別在這給我咬文嚼字。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商店就是刀山火海,老子也陪你去跳。”接著又唱了起來,道:“說走咱就走啊,瘋瘋火火闖九州啊!黑鴨依兒呀,嘿嘿依兒......”
秦大蛋不迭搖頭,道:“不行,不行,萬一她爸媽在,我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