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鐘。
帝都某分局問詢室,一位年輕的警員拿著手中的資料從外面進來。
路過陸寶兒的時候,眼底帶著意味難明的探尋,隨即將手裡的資料遞給與她面對面坐著的警察手裡。
“頭兒。”他與那個警察視線交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然而有將手裡的另一份資料放在他手邊,小聲道:“這是上面剛給我的,出入境管理處發來的協查通報。”
陸寶兒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很快,又自然的收起來,隨意放在腿上。
一個多月前她從英國回到華國。
十個小時前被一個……堪稱完美的男人求婚。
八個小時前離開那棟奢華無比的別墅,回到她原本的家。
五個小時前,她才從樓下的網路會所回去,洗漱之後躺倒床上沒兩分鐘,房門就被這個分局清查非法滯留在本國外來人員的警察強行撞開。
而她本人,也被當做非法滯留人員帶到了警局,接受審查盤問。
“陸寶兒小姐?”她面前的警察一邊翻看著手裡的資料一邊道,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她。
從凌晨一點被警方與那些非法滯留人員一起帶過來到現在,忙了一夜的警務人員都已經多多少少面帶睏倦,甚至連聲音都是沙啞疲憊的,但她卻依舊清醒冷靜。
只是聽見從面前的警察口中聽到陸寶兒這三個字,略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很快回答:“是我。”
那位警察這才抬眼,也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道:“您說您3月5號才回國,那陸小姐乘坐的哪家航空公司,幾點的航班?”
陸寶兒視線落在兩人身上一會兒,提了一口氣,緩緩道:“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了,回國之後也一直都在忙,哪家航空幾點的航班……”說著,她認真想了一會兒,繼而抱歉的笑著:“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她語氣不急不緩,明面上看不出來什麼,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我剛回國,身份資訊也都是才登記申請的,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告訴我一下,我馬上去戶籍處申請補齊。”
那警察聽她說話之後,臉上掛上幾分意味難明的笑。
陸寶兒交握著放在腿上的手緊緊握著。
警察見她不說話,從資料裡抽出一張照片來遞到她面前:“這照片上的人,您認識嗎?”
陸寶兒眉眼微微斂著,視線落到已經放到她面前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寬大的灰白『色』羽絨服罩在身上,要多違和有多違和,羽絨服的帽子蓋在頭上,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唯一『露』在外面的,便是那雙眼睛,以及,眼角下方如那一枚褐『色』的淺痣。
然而,陸寶兒也只是看了一眼,接抬眼看向面前的警察,搖頭道:“不認識。”她微微抬頭,那張精美絕倫的臉在冷白『色』的燈光下尤為的白皙透亮,一點雜質都沒有。
那位警察收回照片,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在她眼角的位置停了一會兒。那雙眼睛,以及從照片上分析出來的身高資訊,都與眼前的人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眼角的那一枚淚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