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推開周衛極,嗔怒道,“你跟火爐似得靠過來,我能不熱麼?”
周衛極低低笑了,“是,都是被我烤的。”
藍怡越發覺得羞憤,瞪眼嘟起小嘴,“脫衣服,讓我看看。你這樣躲著藏著,是不是又受傷了,怕我看見才顧左右而言他?”
說著說著,藍怡的眼眶便紅了,夢裡多少次見到他鮮血淋漓的樣子,驚醒以後久久不能入睡。
周衛極心疼了,趕緊解開無袖汗衫的扣子脫下啦,露出寬闊厚實的胸膛,“莫哭,莫哭,沒有受傷的,不信你看,一道傷口也沒有。”
藍怡擦擦眼睛認真看了一遍,又道,“轉過去。”
周衛極聽話地轉過去。藍怡又認真看了,出了手臂上的幾道,身上真的沒有新添傷口,嘴角勾起,開心極了,“真的沒有。”
周衛極穿上衣服,把她輕輕摟在懷裡,“怎麼會有呢,你給我的那件軟甲,我從不敢脫下來,就怕受傷了回來無法見你。”
若非那件軟甲,他的胸背上,定要添好幾道傷口的。想到這裡,周衛極不禁又想起拓跋孝直,皺了皺眉頭。
藍怡靠在丈夫懷裡,聽著他平穩地心跳,很是安然地揉著他衣服上的盤扣,“腿上呢,那件軟甲護不住腿的,腿上有傷口沒有?”
周衛極蹭著她的頭,實在愛極了這種恩鬢廝磨的感覺,“待會兒給你看,也只有幾道小傷而已,都沒有傷到骨頭。”
沒有傷到骨頭,在他眼裡都是小傷,藍怡小心翼翼地錯開些身子,不敢再將重量壓在他的腿上。周衛極卻不依,又把她抱了回去,“拓跋孝直到村裡來過,都說了什麼?”
藍怡便把拓跋孝直來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現在也不知他到了哪裡,想來已經出了大周了吧。”
聽聞他出了大周,周衛極眉頭皺了皺眉,若是這樣,村裡暗中監視的人,短時間內便不會撤走了,本來周衛極還想聯絡上他,讓他故布幾個迷陣轉移太上皇的視線呢,“他學會了桃之末的易容術,再加上他的本事,逃過官兵追截,易如反掌。媳婦兒,拓跋孝直之事,任何人問起,也不能多說,就說他……可明白了?”
藍怡點頭,拓跋孝直跟她一樣,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自然不會多說。周衛極的手臂,忍不住緊了幾分,陪她說起村中的家常,“從爺爺家出來,遇到簡妮兒,她問我無鋒何時回來,言辭之間有些焦躁。”
藍怡嘆口氣,“她在村裡也算是老姑娘了,這兩年種大紅果和溫室,家中的日子好過了些,上門來說媒的人多了,三奶奶給她相看婆家呢。聽說最近相中了一戶不錯的人家,人家也看上簡妮兒了,她是怕自己撐不住,等不到無鋒回來了吧。”
“無鋒回來,也不會娶她,你抽空勸勸她,讓她死了這條心才是。”周衛極肯定道。
藍怡不解地抬頭問道,“為何,簡妮兒大方開朗,做事勤快,也是真心喜歡無鋒的。雖說三奶奶不喜歡,但只要無鋒回來多過去走動幾次,老人家見到他的誠意,肯定能成。”
周衛極便把刀無鋒身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又道,“以無鋒的性子,幾年之內怕是難以定下心來成親。”
藍怡眼淚忍不住滑落,怒衝衝道,“耶律敬忠實在是太過分了!俗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是為了讓無鋒好過些,他也不該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
周衛極搖搖頭,“你有所不知,契丹王族素來傲氣,看不起血統卑賤的牧民、田家,在耶律敬忠看來,他能接受無鋒,能因無鋒打算給他的母親一個名分,已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