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出燕歸院,徑直奔著花園對面的院落走去。走到院門口,他怒氣充充地瞪了木門上的浮雕石刻的“牧歌”二字一眼,便大踏步走了進去。
只一眼,便瞧見疏雨朦朧的院內六角小亭之內,有人正在獨自對菊飲酒。
程小七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過去,“大哥,你憑什麼打我院內的人?”
程自牧一指旁邊的竹凳,從容地說道,“大冷的天,也不曉得打傘,坐下喝杯酒暖暖。”
小七並不坐,伸手拿起酒杯,一口氣飲下杯中酒,依舊怒瞪著程自牧。
程自牧古銅色的英俊臉龐輕抬,看著面前因怒火而面色通紅的小七,竟笑了。
“你笑什麼?”小七怒瞪著他。
程自牧心情頗為愉悅,又給小七斟滿一杯酒,“吃了這杯,我就告訴你。”
小七二話不說,舉杯又飲盡,瞪著程自牧等他回答。
程自牧清矍英俊的臉龐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依舊含笑看著小七,哪裡有平日的半分銳利和跋扈,“大哥在笑你,小七,大哥許久不見你如此生動的模樣了。讓我想想,上次還是五年前,你剛滿十二歲時吧,那次是…….”
小七啪地一拍桌子,“哪個問你為什麼笑,我是問你為什麼打我院裡的人?”
程自牧收起笑意,修長有力地右手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我打他們,乃是他們不懂規矩。”
小七瞪著自己前幾日當掉的玉佩,皺緊眉毛,“關他們什麼事。玉佩是我自己當掉的。”
程自牧一口飲掉杯中酒,“他們是伺候你的人,在你出去時不跟著,也不曉得在你身上沒有帶銀子,竟讓你跑到當鋪去當玉佩,還不該打麼?”
小七胸膛急劇起伏,已顧不得對程自牧的懼怕。“我不是小孩子了!出去帶不帶銀子是我自己的事情。關他們什麼事!”
程自牧也皺起眉頭,“你既然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怎得行事還是這般孩子氣?”
“我才沒有孩子氣!”小七吼回去。若好女的面龐被怒火燒紅。程自牧盯著他看了許久,低低笑了,伸手拉他坐下,“被大哥幾句話就激成這個樣子。還說不孩子氣。再說了,不過幾個下人罷了。哪值得你動這麼大的氣。”
小七一甩衣袖掙脫開程自牧的手,“玉佩給我。”
“我記得這是你十四歲那年,爺爺送你的玉佩吧,怎得這麼隨手就當了出去?”程自牧說完。把玉佩收進懷裡,“還好是我先發現的玉佩,若是被爺爺知曉了。他老人家還不知氣成什麼樣子。”
聽到程自牧的威脅,看看他收回的玉佩。小七冷靜下來,“別以為你能靠著玉佩威脅我,這件事我會自己跟爺爺解釋。”
程自牧站起身,健壯張揚的身軀比小七高了半頭,“別為了這點小事去麻煩爺爺,他老人家禁不得氣了。”
他轉身彎腰,搬過一盆盛開的金盞銀臺菊放在石桌上,“重陽節你沒回來,這幾盆金盞銀臺菊是大哥專門買回來給你的,你不是最愛這種菊花麼,咱們兄弟一起賞菊飲酒,可好?”
小七看著心黃瓣白的菊花,冷哼一聲,“我不過是喜歡它的名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