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天漸白,早起的公雞和鳥雀們歡快的表達著暗夜褪去的開心,藍怡也睜開雙眸。生物鐘讓她早已習慣了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間,縱使昨夜再累,第二天也會按時醒來。
想到昨夜的瘋狂,藍怡羞澀地咬住下唇。她感覺到自己和他依舊如初生嬰兒般地緊貼在一起。周衛極將她當作抱枕般摟在懷裡,綿長的呼吸不斷吹著她的脖頸,陌生又甜蜜的感覺湧上來,藍怡臉上掛滿笑意,忍著發麻和痠軟的身體,讓他安睡。
雞鳴三遍時,周衛極醒了,他輕哼一聲,本能地將懷裡的人兒抱緊,無意識地用下巴磨蹭著她的肩頸。
堅硬的鬍子茬讓藍怡酥癢難耐,忍不住縮了縮肩,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周衛極趕緊輕拍她的後背,哄她接著睡。
“二哥,你醒了?”藍怡開口笑道:“咱們起來吧。”
周衛極這才知道她早已是醒了,將她抱緊揉捏了幾下,“一一早醒了,睡得可還舒服?”
“我睡的很好,二哥你呢?”
他也點頭,滿足地抱緊她,蹭觸著,“一一,以後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雖然很好聽,但是他不想再聽她喊“二哥”,他想與她更親近。
“好,衛極。”藍怡掛起調皮的笑意,“人前人後都這麼喊麼?要不要我像村裡的婦人們一樣,喊你當家的,或是按著我們那邊的規矩,喊你老公?”
更想聽的,是你喊孩子他爹……
“人前人後都喊名字就好。”喜歡自己這個平平常常的名字被她喊出來的感覺,讓他覺得如此甜蜜。
周衛極翻身坐起來。“你再休息一會兒,天色尚早,孩子們也沒起來的,我去燒水,你先洗洗再穿衣服。”
給她蓋好薄被,周衛極自然地站起來,渾然不覺自己沒有穿衣服。藍怡趕緊將腦袋縮排被子裡假裝睡覺。這傢伙!
周衛極露出壞壞的笑意,隨意披了一件衣服進到浴室,加水添柴燒熱。熱水是給媳婦兒用的。他自己則痛快地用缸裡的涼水沖洗一番,正好澆掉被她惹起的火氣。
洗好之後,周衛極知她害羞,便到院內餵馬收拾。
藍怡在他出屋後。擁被坐起來,動動身子卻沒有意想中的難受。她奇怪地扭扭腰身,踢踢腿。被子被她踢開,若非一身的青紫在證明著昨夜的瘋狂,藍怡會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
快速梳洗完畢。更衣整理好臥室,藍怡開啟房門,見到賈氏正在院內水井邊梳洗。
東里間的浴室雖裝了通往院子的小門。只要門不反鎖著從院子裡也可以進入浴室梳洗。但賈氏不想打擾這對新婚小夫妻,自覺地在院子裡梳洗。
看到賈氏。藍怡轉身開啟堂屋西側的隔山門,見兩個孩子並排睡得安穩,才輕輕關門出來。
“瑤姨,這麼早就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賈氏見藍怡神清氣爽,面色紅潤,不是強忍著難受的模樣,才安下一直掛著的心,看來周衛極還是有分寸的。
“已睡好了,我先去西院喂喂咱們那一院子活物,這群傢伙再不喂就要翻天了。”西院屬於藍怡的陪嫁,現在自然是空著沒人的,王承德夫妻三人也搬到了山坡上的青山客棧歇息。
看著賈氏開啟大門走出去,再從西院的大門走進去,藍怡琢磨著應該開個小門了,方便進出。
她進廚房準備做早飯。東廂的廚房是按著西院的廚房建的,藍怡初次進入也沒有絲毫的陌生感,很快便燒水煮粥,刷洗昨日的碗碟。
這些成套的碗碟是族裡專為族內的紅白喜事備的,族人有事可免費使用,但用後須刷洗乾淨再送回族長家中,若有損毀便要照價賠償。
比起趙家和王家,周家在北溝村是大戶,族人最多,居於此的年頭也最長,現任族長就是周衛極的爺爺周老爺子。
在這沒有清洗劑的年代,刷洗油膩的碗碟是一件很惱人的事情。藍怡帶著自制的油布手套,用溫水加鹼刷洗碗碟,動作十分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