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怡隨著她到桌邊,扶手椅上鋪著雪白的皮毛,旁邊燃著兩盆銀霜炭,暖意鋪面而來。周興祖衝著宇兒和文軒招招手,“宇兒,文軒,快來小叔叔這裡坐,小叔叔有好吃的。”
宇兒撅著小嘴,“你是周小胖,才不是小叔叔。”
周興祖得意洋洋地往嘴裡填了塊棗糕,他正在換門牙,吃東西看著有點彆扭,“你們剛才喊我娘奶奶,我當然就是你們的小叔叔。”
藍怡看著這熊孩子,也無話可說,人家蘿蔔頭不大,但長在輩兒上了。
薛氏回到座位,掏出帕子給兒子擦擦嘴角,“莫頑皮,先帶著宇兒和文軒到老爺那邊去見禮,回來再吃。”
薛氏身後的婆子站出來,“夫人,奴婢帶著二少爺和兩位小少爺過去吧。”
薛氏點頭,對藍怡笑道,“老爺他們在東側的高臺上,幾步就到,你放心吧。”
藍怡順著她說的放心一看,才發現大門東側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座高臺,也是用屏風圍著,已掛起了燈籠。
賈氏不放心孩子,“文軒還小,上下太子怕滑了,我跟著一塊過去吧。”
薛氏看看賈氏,笑而不語,她自然看得出賈氏不是藍怡的正經長輩,沒準就是家裡的媳婦子,不過在鄉下叫姥姥好聽些罷了。看藍怡小小年紀就這樣穩重,身邊還能有賈氏這樣體面的媳婦子,想來她的孃家該是十分殷實的,只是不知這樣人家的閨女,怎麼會嫁給村裡的窮秀才,現在又要改嫁給周衛極那樣兇惡的漢子?
看來,與自己猜測的不差,這林山媳婦,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薛氏打量的目光,讓藍怡有幾分被看透的感覺,十分不舒服。抬頭卻見她依舊笑意融融的望著自己,“文軒他娘,你來村裡的時間短,或許不曉得。我家老爺跟衛極家是同族,比族長小一輩,老爺與衛極的爹還是在五福內的本家,待你明年入了咱們周家的門,該叫我一聲五嬸的。”
“我出門少,確實不曉得。”藍怡輕輕笑道,村裡姓周的都是同族,不過周衛極與周興祖竟是剛出五福的同輩,這她還是頭一次聽說。也就是說,不管從王家論,還是從周家論,她都該給薛氏叫一聲嬸子的。
“嬸子,不知道今天唱得是哪一齣?”
藍怡一語雙關,既問臺上的戲,又問她找自己有何事。薛氏不敢興趣地看了看牆外的戲臺子,“聽老爺說是登州城裡新興起來的雜劇,演的是哪家的孝子賢孫之事。”
在大周,戲曲被稱為雜劇,在隋唐的轉踏和曲破的基礎上發展而來,是搭臺配樂由專門的戲子說唱的曲目,鄉下人稱為大麴或大戲,城裡人還是更喜歡呼之為雜劇。藍怡到大周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戲,頗為感興趣的看著戲臺。
薛氏見藍怡這樣子,也轉眼看戲臺,“這戲臺比起在登州時搭得還是簡陋不少,不過在鄉下倒也沒那麼多講究。聽說你嫁過來前住在梅縣,梅縣離京城更近,定看過不少好劇吧?”
藍怡搖頭,“沒看過,我以前不喜這些。”她哪裡知道梅縣那邊流行過什麼好的雜劇。
薛氏一愣,很快又笑著說,“是我外道了,你既選了林山為夫,定是更喜讀書寫字這樣靜幽的消遣。雜劇頗為鬧騰,我本也不喜歡看的,不過在鄉下憋久了,還真想熱鬧熱鬧,你也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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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想從這裡找什麼認同感?藍怡笑著搖頭,“我沒有嬸子的好福氣,凡事都得自己動手,家裡田裡的忙活,本就得不了清閒,靜可真談不上了。”
薛氏用帕子捂嘴笑著,眼神微轉,心說這林山媳婦是怎麼回事,這樣與自己談不來,難不成她看出了什麼?看她的樣子,應是喜歡有話直說的,自己繞來繞去反而顯得沒意思。
“村裡最近都在談論著女娃子們入義學的事情,我也是極贊成的,不知你怎麼看?”
藍怡也點頭,“能讀書識字自然是大好事。”
薛氏笑著問,“女娃子們能入學,想必你也出了不少力氣吧?我聽說讓女娃子們入學是王家先提出來的,王家能有這樣的見識的,我看也只有你了。”
藍怡皺眉,“嬸子這次還真說錯了,這件事是我家二弟先提出來的。二弟和三地平日裡雖說話不多,但都是極有擔當有見識的漢子,不是我一個大門不出的寡婦能比的。”
薛氏點頭,心中卻想著王家的這兩年如此大的變化,都是藍怡回來後才有的,聽她這言語態度,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她。
“原是林喜那孩子麼?平日裡瞧著悶聲不響的,倒是個有遠見的。”薛氏年紀雖不大,卻說的老氣橫秋,似乎她真的是跟二嬸一輩的人,王林喜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孩子,“不過,我琢磨著男女畢竟有別,男娃子和女娃子在一間屋子裡讀書,七八歲倒是沒什麼,再大些可就不好聽了。再說,男娃們讀書是要考科舉光耀門楣的,女娃子們不過是要認得幾個字不當睜眼瞎,湊在一起怕是夫子也很為難吧?”
她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勾起了藍怡的興致,“那依著嬸子,該怎麼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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