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奴給你買了糖人呢,要不要吃?”藍怡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馬車一側,周婆子坐在另一側,她拿出自己方才吩咐車伕去買的糖人,笑眯眯的問道。
藍怡瞧她這副樣子,果真與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十分神似,忍不住暗中翻翻白眼。
寶寶見著透明漂亮的糖人,轉頭問藍怡:“娘……”
糖人雖好,但不是孃親買的。寶寶比較貪嘴,卻也十分聽話,藍怡多次教育他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周婆子見文軒少爺忍著饞轉頭問春桃,一方面高興春桃將文軒帶得好,一方面又覺得文軒太過依賴她,並不是好事。春桃就算脫了奴籍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少爺將來是要撐起王家的,怎能對她言聽計從?
藍怡自然不知道周婆子天馬行空的想象,她瞧著寶寶嘴饞的小樣子,笑道:“寶寶可以吃,但是吃完要喝水,否則會壞牙的。謝謝周奶奶了沒有?”
寶寶高興地接過糖人,甜甜說到:“謝謝奶奶。”
周婆子趕緊擺手,直說不敢:“少爺,老奴擔不得這個稱呼,你的親奶奶在家等著少爺回去,老夫人可是日夜盼著少爺回來的。”
寶寶卻對這些沒什反應,糖人要過來後他先舉到藍怡嘴邊:“娘吃。”
藍怡搖頭:“娘不吃,你們吃吧。”
寶寶又舉到宇兒跟前:“哥吃。”
宇兒看看孃親和周婆子,伸手將糖人送到寶寶嘴邊:“弟弟吃。”
寶寶這才坐在藍怡身邊開心吃著。藍怡拍拍宇兒的手,周婆子明知道自己帶著兩個孩子卻只買了一個糖人,藍怡雖不好說什麼但心裡還是不太舒服的,好在宇兒懂事。不會哭鬧。
“春桃,這一晃兩年,你都成大丫頭了,模樣隨你娘,真俊。回去求老夫人做主給你尋個好人家,咱們置辦十八臺嫁妝,風風光光嫁過去。”周婆子笑眯眯地說道。
藍怡沒接話茬。周婆子雖說的近乎卻不讓藍怡覺得親近。自己已經脫了奴籍,並不是王家的奴才,除了自己的父母。成親著實用不到別人給自己做主。
“多謝周媽媽,我不急,好容易回來還要多陪陪爹和孃親。”
周婆子掏出帕子,親切地給寶寶擦試嘴角的糖汁。說到:“我曉得你自小就是個孝順貼心的,春桃。你真個磕了腦子,啥都想不起來了?”
藍怡點頭。
“你娘聽了定要難受的,這兩年每次提到你,你娘可都是眼淚汪汪的。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啊。”周婆子頗有同感的說著,將視線轉到貼著藍怡坐的宇兒身上,“這孩子是你收養的?”
“這是宇兒。我拿他與親生兒子沒兩樣。”
周婆子見她一本正經地樣子,“噗哧”笑出聲:“你還是個十五歲的丫頭。連婆家都沒尋呢,就說這話也不怕羞!以後可不興這麼說。”
藍怡但笑不語,馬車緩緩間行到了王家,車伕拉馬停下。
周婆子一皺眉說到:“停下來做什麼,直接進去吧。”
車伕回道:“二爺在門口等著呢。”
周婆子一愣,旋即閃過嘲諷的笑容,不過很快擺好恭敬的表情對寶寶說到:“少爺,咱們到家了。”
車伕拿出下馬凳,周婆子領著藍怡三人下馬車,伸手就要拉住寶寶的小手。
寶寶卻一擰身躲到藍怡旁邊,看著王家門口的幾個人有些奇怪。
“周媽媽,這孩子怕生,熟了就好了。”藍怡見周婆子有些下不得臺,便遞出了梯子。
周婆子也知道哄小孩子急不得,點頭:“是呢。文軒少爺這性子倒是隨了他爹爹。”
眾人下了馬車,王明禮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笑道:“文軒,來,二叔抱你進去。春桃,你這丫頭也不省事了些,就算米夫人叫你過去有事吩咐,你也該早點帶文軒回來見老夫人才是。”
他這話雖說的溫和,卻是帶刺的,藍怡自然不肯吃虧:“您這話就不妥當了。春桃雖沒讀過幾本聖賢書,但也聽過聖人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米夫人乃是我和文軒少爺的救命恩人,恩人相傳,我們哪有不去的道理,老夫人知道也不會怪罪的。”
王明禮面色一僵,沒想到春桃如此牙尖嘴利,總覺得她說“救命恩人”時,看著自己的眼神若有所指。王明禮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仍舊端出滿面春風:“言之有理,來,隨我去見老夫人吧。”
周婆子在旁邊垂眸不語,與方才在馬車上那個滔滔不絕的樣子差別甚大,藍怡也沒多想,便隨著王明禮走進王家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