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預測天氣,比現在的天氣預報一點不差。第二日一早,果真是天空懸雲,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日頭,擋住了熱氣。
“二叔,這天不會下雨吧?”藍怡學著二叔所說感受空氣裡的雨氣,但是她還是沒啥特殊感覺。
王二叔給黃牛套上韁繩,搖頭道:“不會,放心去吧,早點回來。這日頭晌午就該鑽出來了,若是孩子們餓了,就去下館子吃頓好的,難得小几個去一趟。”
二叔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藍怡,藍怡點頭接下。她並不缺銀子,但是二叔一片心意還是到帶著的,“二叔二嬸,你們缺點啥,咱們一塊買回來。”
王二嬸李氏趕緊擺手笑道:“啥都不缺,齊乎著。你們好好轉,看好了孩子別跑丟了。”
說這話時,李氏的眼睛瞧著劉氏,雖然藍怡和陳氏都帶著兩個孩子,劉氏只帶著二妞妞,但她好熱鬧,反而是讓人最不放心的一個。
王林喜套車坐在前邊,藍怡妯娌三個攬著孩子坐在車上,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縣城。今日雖是集日,但是不年不節的,路上趕集的人並不多。
五個孩子都很興奮,坐在牛車上嘰嘰喳喳地叫著,嚷著。這時,一陣馬蹄聲從後邊傳來,周衛極策馬追上。
大黑馬是寶寶的最愛,見著週二伯騎馬過來,他站在牛車上揮舞著小胖手喊道:“二伯,馬,馬,騎。”
宇兒和大福幾個也瞧見了周衛極,聲聲喊著二伯。自從他們跟著周衛極學拳後。對他的懼怕心理也消了,就連他那一臉大鬍子都讓幾個孩子喜歡,藍怡曾聽到過幾次他們想著長大也留那樣的鬍子。
不過藍怡還是不喜歡這中滿臉絡腮長鬍子的感覺,周衛極這幅樣子看起來像蠻夷之邦來的外族人,臉型五官都看不清楚。
王林喜見著周衛極,招呼道:“二哥,去衙門?”
周衛極點頭。側身彎腰摸摸寶寶的小腦袋:“要騎馬?”
寶寶趕緊點頭。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藍怡剛想拒絕,周衛極卻伸手把寶寶接了過去,抱在身前。寶寶雙手抓著馬鞍子,興奮的小臉發紅,嘴裡“駕,駕!”的喊著。
“寶寶。坐一會兒就成了,別耽誤週二伯的正事。”藍怡無奈說到。周衛極在家時,寶寶沒少跑過去蹭馬騎,她管也管不住,甚至將家裡的毛驢貢獻出來讓他騎著也不成。
宇兒和大福羨慕的瞧著周衛極的腰刀。問道:“二伯,你要去抓壞人麼?”
周衛極搖頭,說話時眼睛卻有意無意地瞧著藍怡:“不是去抓壞人。是有事情去軍營。”
宇兒一聽更羨慕了,軍營啊。小孩子們心中的厲害所在。
王林喜聽到軍營,扭身問道:“週二哥,軍營裡養了不少馬匹吧?”
周衛極不知王林喜為何這麼問,但還是簡要答道:“我今日去的是城外廂軍那裡,馬匹不算多,馬匹多在禁軍處。”
“禁軍?”藍怡好奇問道,“禁軍不是守衛京城的軍隊麼?”
周衛極沒想到藍怡會對軍隊的事情感興趣,他笑著說道:“駐守京城的乃是從二品殿前都指揮使所領的侍衛親軍,是禁軍精銳。我朝禁軍八十多萬,除防守京師外,大多分番調戍各地。”
平日裡周衛極少言寡語,沒想到說起事情來也是調理分明,很是專業。藍怡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摸摸耳朵,化解自己常識不足的尷尬。機會難得,她又接著問道:“週二哥,廂軍和禁軍有何不同?”
周衛極策馬跟在牛車邊上,耐心答道:“禁軍乃屬軍中精銳,分隸三衙,不可私發一兵;廂軍乃由州縣武官所領,主用於勞役。登州乃我朝與女真通海之處,駐禁軍三軍。”
說罷,他見藍怡還是茫然,竟奇蹟的猜到她對“三軍”有多少人不解,這也不是什麼機密事情,所以他又接著說到:“我朝廂禁兩軍,均是五十人為一隊,兩隊為一都,五都為一指揮,五指揮為一軍,十軍為一廂。”
藍怡聽了點頭默算,一軍禁軍,也就是兩千五百人,禁軍八十萬人中有七千五百人駐守登州通海處,也就是沙門島,看來沙門島乃是軍事要地,大周與女真的關係也不算和諧啊,希望開戰之時不會波及到黃縣才好。
“多謝週二哥解惑。”藍怡知道更多的就是自己不該問的了。
周衛極柔和的點點頭,大鬍子遮去了他的表情,所以看起來仍是十分嚴肅的。藍怡很少主動與他搭話,且這次問的又是他擅長的,當然讓他覺得高興。
王林喜見大嫂沒問題了,趕緊又問道:“二哥,廂軍既然養馬,不知道那些馬糞他們是怎麼賣的,家裡山坡上的牡丹缺肥,要是能買些來就好了。”
周衛極倒是沒關注過這個問題,他點頭應下:“我打聽一番再做計較。”
“多謝二哥。”
周衛極點頭,將寶寶抱起來,遞給藍怡,便策馬先行了。
周衛極走後,劉氏和陳氏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才敢抬頭接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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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你咋不問問廂軍和禁軍有多少馬匹,若是多咱們弄馬糞回來,自己用不了也可賣掉的。”劉氏遺憾說到,她直覺認為,只要大嫂問,周衛極一定會說的。
藍怡搖頭,“軍隊的事情,他一個做捕快的哪能清楚。”再說,就算人家知道為啥要告訴自己,這怎麼著也算是軍事秘密了吧。
“二弟,秋肥還是缺麼?”
王林喜揮著鞭子拍打牛兩下,讓它快行:“秋肥倒是不缺,趙大叔說咱們這次也能從油坊裡買些油渣回來漚肥,油渣漚的肥料肥力慢,適合牡丹過冬使用。我是想著若是能弄到馬糞。明年春天的兩次肥便有著落了。”
藍怡點頭,王林喜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也越發老練起來,可獨當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