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可有摔到哪裡?都是我不好,從山上摔落下來,連累你也掉了下來。咳咳……”女子邊說著邊想起身,藍怡發現她嘴角的血絲正在擴大,鮮血已順著脖子流到身下的泥土裡,看起來甚是恐怖。
“我沒事,你不要動,小心傷到內臟。”藍怡晃晃頭甩掉眩暈感,爬到那女子身邊,先去哄那哭的她心疼地嬰孩。“寶寶乖,不哭哦。”
藍怡伸衣袖給他擦掉滿臉的眼淚鼻涕,然後坐在地上將他抱在懷裡輕搖著,左手輕拍他的背讓他順過氣來,動作很是熟練。
她的姐姐在h大當老師,家便住在校園旁邊的教師公寓內。藍怡上大一時姐姐家的寶寶出生,那時課不多的藍怡便當起了半個保姆,姐姐有課時幫忙照顧寶寶,大學四年上下來,照顧孩子她已算是很有經驗的。藍怡懷裡的寶寶被她這樣拍了幾下便停止了哭泣,輕輕將小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斷地抽泣哽咽。
“咳咳……”古裝女子又咳嗽兩聲,嘴角的血絲不斷,她的身下那一片泥土已被鮮血染成溼潤的黑褐色。
“你這是傷到內臟和動脈血管吧,怎麼辦,我不會急救啊。”藍怡十分焦急,這樣的流血速度,可能待會兒就會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她現在已顧不上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只想著怎樣將這女子的血止住,否則很快她便會失血而死。她單手抱著孩子,傾身問道:“你哪裡覺得不舒服?”
“春桃……,我曉得自己是不行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去見夫君……,莫不是上天可憐我……”女子斷斷續續說著,伴著嬰兒低低的抽泣聲,場景讓藍怡覺得很是悽悽慘慘慼戚!
“什麼上天可憐不可憐的,你去了這孩子怎麼辦?你不知道沒孃的孩子最可憐麼,怎麼也得撐住,我這就去找草藥止血。”藍怡單手抱孩子就要起身,卻被那女子抬胳膊拉住。
女子慢慢藉著藍怡的手臂坐了起來,伸出手拍著嬰兒的後背安撫著,眼中的愛意和不捨筆墨難描。
“春桃,你對我母子二人的救命之恩……,依柔來生為牛做馬難還。我是不中用了,你帶著文軒快逃,莫管我。”自稱依柔的女子此時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合著嘴角的血絲和散亂的秀髮,悽美異常,悲慘異常。
人生之悲莫過於生死離別,藍怡的眼眶也紅了,依柔這等臨終託孤的舉動讓她產生了不詳的預感。
“你別哭,我幫你包裹上傷口,定會沒事的。咱們一起走......”
“咳咳……春桃,你把我的外襟襯裡撕開,裡邊有王管家給我的假戶籍,你和軒兒以後就是母子……”女子無力地將手抬起放在自己腹部的衣襟上,“我……不求軒兒以後多有出息,只盼他……平安長大,娶妻生子延續大爺的香火,不要......不要再為了這錢財奔波喪命,.......那等黑心肝的老天定不會饒他…….咳咳……”
依柔的女子劇烈咳嗽,一口鮮血噴出染紅前襟,支撐不住身體又倒了下去,藍怡一手抱著孩子,單手用力哪裡扶得住她。
“哇……”懷裡的嬰兒似是被藍怡的動作牽扯地不舒服,又似是感覺到母親生命的快速流逝,大聲哭泣起來,藍怡忙抬手輕拍他的背安撫著。此時的依柔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臉上的潮紅慢慢變作灰白,雙目含淚望著藍怡懷裡的嬰兒,千言萬語怕是也沒機會再講與自己的孩子聽了。
“依柔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軒兒,讓他平安長大。我摔傷了頭有些迷糊,你告訴我那個黑心肝的是誰?”藍怡柔聲問道,總得搞清楚害的這一家子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也好知道自己要帶著孩子躲開誰的追捕。
依柔轉目關心地看著藍怡,漸散的目光裡是全然的信任和憐惜,對春桃為何不自稱“奴婢”,不喚自己“夫人”也沒有在意,只斷斷續續地說:“王……田貴,不要告訴軒兒……不要讓他……”
依柔的手自寶寶身上劃落,沒有了呼吸,那望著藍怡和文軒的雙眼卻未閉上,就這般直直的失去焦距、失去生機。
藍怡第一次面對死人卻不覺得害怕,只是一頭亂麻,她機械地輕拍寶寶的後背哄著,命令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現在的處境。
她知道自己穿越了,成了這個捨身救主、有情有意的小丫鬟春桃。至於這主僕二人怎麼逃出來的,怎麼摔到了這裡,這裡又是哪裡她一無所知。
不過,也不難推測,“王田貴”為了“錢財”害死依柔的“夫君”後,還不放過這孤兒寡母。嗯,孩子是禍害,難免要被斬草除根,依柔年輕貌美,被謀色也有可能。不管如何,都迫使這對主僕帶著孩子出逃,不知如何逃到這山中,自山上摔落下來依柔和春桃都喪了性命,自己莫名其妙地接手。
“真是狗血的情節啊!”藍怡詛咒一聲,自己連春桃的記憶都沒有,該怎麼辦?
“我呢,真就這麼憋屈的磕死在黃山之上了?還是和春桃互換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