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旮旯村,皮卡車立馬被村民們包圍起來。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全部都是愣頭招來的人。
“快去看呀,小虎哥力氣大如神!”
愣頭騎著樹樁狗滿村亂跑,扯著正在變聲期的公鴨嗓子,逢人便說丁小虎力氣大得不得了,小丹爐只有他一個人搬得動。還說左青青養了只小平頭哥,已經答應下了崽給他一隻。
弄得村裡面沸沸揚揚,大家圍到丁小虎家門口議論紛紛。連牛大壯家養的大水牛都從神農溪里昂起頭來,衝著丁小虎家新房子的方向哞哞哞地嚷嚷了好幾聲。
“不得了啊,二愣子和三傻子兩個人都抬不動。”
“你是沒看到,範銀根剛才差點扭到腰。”
“呵呵,根叔扭了腰怎麼行?根嬸還等著給愣頭生幾個小·弟弟呢。”
“別瞎說,被虎妞聽到了扇歪你的嘴。”
“人虎妞清江醫院大醫生,你以為還是之前的小丫頭?”
兩個村民夾著菸捲兒戳戳點點,這時候張二麻子扛著鋤頭走過來,把他們往邊上拱了拱問:“咋回事?聽說丁家小虎撿到了寶貝。”
“可不是?二愣子和三傻子正在槓呢。”
剃著桃子頭的村民往人群中間指了指。
張二麻子踮起腳尖往裡觀瞧,就見二愣子和三傻子架著碗口粗的毛竹棍子,拴爐子的麻繩宛如兒臂。就這種規格的麻繩,還是雙起來打的結。
那個結比愣頭的腦袋還要大,二愣子往把掌心裡啐了口唾沫,讓三傻子再來一回。
三傻子的臉憋得通紅,他把兩隻巴掌往地上使勁搓了兩下。因為突然蹲低,加上二愣子猛地往上一抬,架在三傻子肩膀上的毛竹竿子驟然增大了壓力,差點把三傻子打到地上。
三傻子熬呶一嗓子,埋怨二愣子使陰招。
二愣子急了:“說啥呢三傻子?咱哥倆二十多年的交情,老子使陰招整你?”
三傻子火了,抓住毛竹竿子就往二愣子的屁股上捅:“還說沒使陰招?我都沒喊一二三,你用力往上抬幹嘛?”
兩個人嘰嘰歪歪爭吵起來,張二麻子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他把鋤頭往地上一丟,衝著把掌心裡吐了兩口唾沫:“走走走,一個楞一個傻能幹個屁事。就是這個小爐子對吧?我張二麻子一巴掌,能把它抽到神農溪去。”
“去尼瑪,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二愣子本來就跟張二麻子不對付,看著他大搖大擺走進來,頓時惱了。
張二麻子三角眼一瞪,氣得臉上的麻點兒突突亂抖:“怎麼?以為老子說著玩兒是不是?今天我要是把這小爐子扔出去,你們倆敢不敢押點彩頭?”
“彩頭你個鬼,要賭博你去木柴廠找鄭家二小子去,咱們老龍口不喜歡噱頭豁腦的人。”三傻子一巴掌拍在張二麻子的肩膀上。
跟著鐵柱在城裡工地上打零工的時候,張二麻子用紙牌騙過三傻子的錢,三傻子一直記恨著呢。那可是他整整一個月的工資,被張二麻子騙走之後,三傻子吃了半個月的幹饅頭。
後來還是二愣子勻錢勻飯給他吃。
打那以後,三傻子跟二愣子成了無話不談的生死之交,兩個人在工地上幹過張二麻子。
他們三個人都是田有德用村委會的名義召回旮旯村的,先是在田有德的旮旯村勞務外派生產隊裡幹活。後來田有德解散外派隊,二愣子和三傻子成了牛大壯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