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不是一般人,那麼重的傷竟然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丁小虎趕緊扶住豹哥,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他囑咐豹哥不要多說話,否則牽動傷口又要大出血。
豹哥哈哈一笑,習慣性地去褲兜裡掏香菸,一邊掏煙他一邊說:“這點傷算什麼?貫穿傷不礙事。”
摸了半天摸出半包揉爛了的香菸,豹哥用嘴巴指了指丁小虎的肩膀問:“你那裡不礙事吧?”
丁小虎學著豹哥的模樣哈哈一笑,同時從他手裡接過揉爛了的香菸說:“您那裡的傷都不礙事,我這點皮肉傷算得了什麼?不過三叔你可真夠狠的,這才多久沒見面呀?一見面就給我拉掉二兩肉去。”
豹哥哼哼哼地笑了幾聲,朝著刀子瞥了一眼說道:“要比狠,咱爺兒倆都比不過他。小崽子你過來,讓老豹子看看你是屬什麼的?”
“屬猴,上個星期剛過的生日。”刀子傻里傻氣地回答道。
“哦……屬猴。”豹哥仰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撿了顆鵝卵石丟到刀子的腰帶上,就聽到“當”的一聲輕響,豹哥接著說:“我看小崽子屬狼還差不多,下手那麼狠,要不是老豹子經驗老到,這邊胸口上又要多個血窟窿了。”
嚇得刀子瑟瑟發抖:“我不是故意的,當時不知道您是虎爺的三叔。”
“虎爺?”豹哥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心想:老子活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混到個“哥”,你小子幾天沒見,竟然當了“爺”了。
丁小虎趕緊解釋,說前天認識了範德彪,那小子是花田峪的村長,別看他只有十九歲,輩分比八十七歲的老爺爺還要高。
他說刀子是按照範德彪的輩分亂喊,關照刀子以後不許喊他虎爺。
“那我喊你什麼?”
跟刀子接觸久了,丁小虎發現,其實他根本不冷漠,完完全全是個稚氣未脫的半大小子。
“喊我小虎哥。”
“我們村長打死我。”
“咱們各論各的,我又不是你們花田峪的人。範德彪他要是敢打你,你就告訴我,我讓他媳婦兒使勁抽他。”
“我咋把這茬忘了?德彪爺爺是您妹夫,那我以後不怕他了。”
刀子捂著後腦勺,傻呵呵地樂了起來。
豹哥聽得雲裡霧裡,刀子冷不丁問了個新的問題:“小虎哥,你三叔是不是緝毒警?如果是緝毒警的話,我想加入。”
丁小虎正愁找不到合適的語言,豹哥問刀子說:“你想加入緝毒警?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刀子說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把他小時候在森林裡看到毒販禍害緝毒警一家三口的事情告訴豹哥。
豹哥想了想說道:“孩子你可要想清楚啊,戰鬥在一線上的緝毒警一輩子都得隱姓埋名,走在大街上看見家人都不能說話。這可是份丟了性命都討不到好的倒黴差事,你年紀小,決定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慮清楚。”
“早就考慮清楚了,我要抓毒販,見一個殺一個,替小姐姐一家人報仇。”
刀子緊握雙拳,擺出一副捨我其誰的模樣。
豹哥嘆了口氣:“還是太年輕,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今天你找他報仇,明天他找你報仇,報來報去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那可是三條人命。”
刀子陡然激動起來,他瞪著眼睛,活脫脫一頭野狼崽子,眼眶裡彷彿蘊藏著兩團即將燃燒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