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柳金水拎著蛇皮袋慌里慌張跑回家。
就像丟了魂似的逢人便喊,說神農瀑小溪流邊上發現兩根斷掉的手指頭,還有滴滴嗒嗒的鮮血。
“走,看看去。”
丁小虎一邊穿衣服一邊往外面衝。
“金水,你沒看花眼吧?”柳月娥拉住她弟弟問。
柳金水拿了只肉包子叼在嘴裡,一邊去追丁小虎一邊含糊不清地回答他姐。說千真萬確,他看得清清楚楚。滴在大青石上的血珠子還是新鮮的,兇手或者受傷的人應該還在附近。
那可怎麼辦?
柳月娥一邊打電話報警,一邊往根叔家跑。
迎面碰上牛大壯帶著村民們去老龍口上工,柳月娥拉住牛大壯的胳膊:“不好了大壯,神農瀑小溪流邊上發現兩根手指頭,石頭上好多血。我去通知有德叔,你們趕緊去神農瀑,小虎和金水已經去了。”
“啊?誰家殺人了?有沒有受傷的?”
牛大壯扯著脖子狂喊。
二愣子說:“都好好的,沒死人吶。會不會是楊萬春?他們家離神農瀑近。”
“滾犢子,快點過去看看。”
牛大壯大手一揮,帶著大隊人馬往神農瀑跑。
經過楊萬春家門口的時候特地吼了兩嗓子,楊萬春拄著柺棍兒站在茅房邊上,牛大壯的大嗓門兒嚇得他渾身一哆嗦,尿水撒了滿滿一褲腿。
“兔崽子吼什麼吼?”醜鬼楊萬春的聲音比他的人還要磕磣。
“接著拉屎萬春叔,神農瀑出人命了,我們過去瞧瞧。”
“啥?出人命?誰家出的事兒?”
楊萬春扒著茅房的半截子圍牆,接連問了好幾聲沒有人回答。他掏出手機給田有德打電話,山裡面訊號不好,接連撥了二十幾個,終於接通。
“村長不好了,神農瀑出人命,快點過去瞧瞧。”
田有德睡得迷迷糊糊,昨天夜裡回到家已經凌晨兩點多鐘。做了個把小時噩夢剛剛進入深度睡眠,聽到楊萬春的電話,嚇得他直接蹦了起來。
“咋?神農瀑死了多少人?是不是死老外乾的?”
“什麼死老外?我沒在現場,丁小虎和牛大壯趕過去了,說是在小溪流邊上發現兩根斷指。”
“窩草,你特麼能不能給個準信?一驚一乍嚇死人。”田有德仰面栽倒,閉著眼睛眯了會,老傢伙猛地跳了起來:“啥?出人命了?這特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急急忙忙穿上鞋,在田壟子上迎面碰上根叔和柳月娥。
田有德老眼一亮,小寡·婦越來越水靈了,身上穿的衣服咋就那麼合身呢?特別是那雙水泊子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迷死人。
“咋回事兒銀根?大清早人心惶惶。”
“金水在神農瀑發現兩根手指頭,血還新鮮,怕是受傷的人還沒有死,小虎和大壯他們過去了。”
根叔叼著煙彙報情況。
這麼一鬧騰,幾乎整個旮旯村的人全部出動。神農瀑邊上圍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還有馱著孩子過來瞧熱鬧的。
“咋回事咋回事?咱們村兒沒人受傷吧?”
“不是咱們村的,三傻子挨家挨戶詢問過了。”
“那咋好?咱們村周圍都是懸崖,沒看到生人進村吶。”
“說不準,這年頭徒步探險的人多得很,指不定是啥荒野求生的主。”
“那叫自媒體人,還荒野求生的主,人家是有專業稱謂的啦。”鐵柱家的女人擼著鬢角走過來。
“聽說那幫人不幹活,成天躲在荒郊野嶺裡面拍影片。還有人好好的家不住,專門住到橋洞裡做流浪漢。”
“呵呵呵,你是孤陋寡聞。人家住橋洞就是工作,每天直播打賞的錢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