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院長,聽說切克昏迷了。”
為首的雄獅臉老外冷冷地發問,用的是白頭鷹國的語言。
他是威爾森,躺在病床上的少年是他唯一的兒子切克。
“是……我們正在組織會診。”
韓院長吞了口唾沫,硬著頭皮回答。
他的聲音帶著微弱的顫抖,很明顯,他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那快去行動吧,十五分鐘,我的第二杯咖啡和切克一起喝。”
雄獅臉老外點了點頭,在重症室會議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好像一點都不關心裡間的會診,又好像特別在意裡間的會診。
油頭老外端了杯熱氣飄香的咖啡進來,放到威爾森面前時,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個字。
威爾森點了點頭: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輕輕地放回到桌面上說:“馬上去辦,不計損失,”
油頭老外退了出去。
大概過了十二分鐘,醫院走廊裡突然騷動起來,好多病人和病人家屬舉著手機痛哭哀嚎。
“蒼天呀大地呀,辛辛苦苦攢的養老錢,為什麼你要把它搶走?”
“已經得了絕症,你還要快一點逼死我啊。”
“老天爺你瞎了眼,老子跟你拼了!”
有個病人狂笑著開啟玻璃窗,從清江醫院住院部的17層縱身跳下。
“怎麼回事?各位病友不要激動!”
範思思從診療室裡衝了出來,看見兒科住院部的大廳裡擠滿了人。這些人不是抱著孩子排隊掛號,而是抱著孩子以頭觸牆。
“大家不要激動,有事好商量,大人情緒激動對生病的孩子不利。”
護士長按著小喇叭,領著七八個護士天使疏導群眾。
“怎麼回事?你這樣會嚇了孩子知道嗎?”
有個懷抱病兒的家長正在撞牆,他的腦門子上都是血,有幾滴鮮血落到孩子的嘴唇上,那孩子伸出小舌頭,“禿嚕”一下舔了進去。
“別吵吵,聽見了沒有?”
範思思火了,揪住那個家長的衣領子,照著他沾滿鮮血的臉就是一通狂抽。
那個家長回過神來,嘴巴張得大大的,口腔裡的黏液噝噝啦啦。他把孩子往範思思懷裡一塞,抓住範思思的肩膀說:“醫生你不要管我,幫我照顧孩子。等孩子長大了你就告訴他,告訴他他爸爸是被邪惡的股市逼死的。”
說完,他把範思思往後面用力一推,衝向視窗就要跳樓。
“艹泥馬的不負責任。”
氣得範思思爆了粗口,飛起一腳踢在那個男人的尾椎骨上,那個男人沒有控制得住往前衝的慣性,一頭紮在牆壁上栽倒在地。
範思思把孩子往他懷裡一丟,掄起巴掌又是兩個大耳刮子:“你特孃的被錢糊了眼啦?這麼小的孩子不要,你特麼豬狗不如。”
被範思思抽掉兩顆門牙,那男人雖然滿嘴夢噴血,好歹算是心智回過來了。
他抱著孩子放聲大哭,一直哭到透不過氣,這才可憐巴巴地望著範思思說:“範醫生你為什麼要救我呀?我買的股票通通跌了,那是我七拼八湊,問親戚朋友借的錢吶。前陣子一直虧,昨天好不容易來了個漲停板,剛才一下子跌倒谷底,你讓我怎麼活呀?”
“不就是炒個股嗎?跌到底能虧多少?至於連孩子都不要了?”範思思不炒股,不知道里面的門道。
那個男人真的慘了,就因為昨天漲停板,他今天早上特地借了一大筆高利貸,全部投到股市裡準備翻本。哪料想天都黑了,突然來了個走勢大跌。
按照以往的經驗,明天早上一開盤,他就要血本無歸。大部分錢都是問民間借貸機構借過來的,這下子還有什麼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