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們在衛生所輸液,柳月娥和左青青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村民們是在工作途中受的傷,柳月娥按照傷勢的輕重程度,挨家挨戶做了經濟上的補償。
村裡的女人們頓時議論開了。
有人說柳月娥心腸好,是旮旯村裡的女菩薩;有人說柳月娥是在收買人心,做戲給大傢伙看。
這些話落在柳月娥的耳朵裡倒也罷了,當初老丁家落難的時候,受過的閒言碎語比現在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左青青哪裡受得了這種冤枉氣?
抄起一瓶生理鹽水直接砸了過去。
“啪啊”
鹽水瓶在地上炸開了花,圍觀的女人們捂著嘴巴紛紛後退。
“打死你們這幫沒心沒肺的閒話精,我嫂子發善心還有罪了?姑奶奶把話撂在這兒,以後敢說我們家的閒話,都給我躲到茅坑裡去說。要是讓姑奶奶聽見或者從別人那裡打聽到了,姑奶奶讓你們不得好死。”
左青青撩起白襯衫的袖子,跳到長條凳上破口大罵。
女人們嚇得不敢出聲,她們哪裡見過這麼潑辣的大姑娘呀?這位老丁家新來的兒媳婦,簡直就是旮旯村裡的第二個虎妞。
她們不敢說話沒有關係,左青青那裡還沒完了。就見她拎起兩瓶鹽水瓶,指著圍觀的女人們嬌聲喝道:“都特麼給姑奶奶滾得遠遠的,死得越遠越好,要是被姑奶奶聞到一丁點臊味兒,姑奶奶打到她兩頭冒屎。”
好熟悉的口頭禪,女人們面面相覷。之前丁小虎到鄭三炮家門口罵山門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後少惹老丁家,老丁家換天了,來了個惹不起躲不掉的雌老虎。
柳月娥畢竟心腸軟,剛在裡屋給傷員們擦拭傷口,沒料想一會兒的工夫,外面鬧成了這樣。
她趕緊放下手裡的血紗布,一溜小跑趕過來,拉著左青青的胳膊說;“青青快點下來,站的那麼高摔傷了怎麼辦?”
“嫂子你別管。”
左青青還在氣頭上。
捱了罵的女人們本來已經退到了衛生院的院子裡,看到柳月娥出來,立馬湧過來請柳月娥主持公道。
“月娥妹妹你給評評理,有這麼罵人的嗎?”
“鄉里鄉親的,罵得這麼難聽,姐姐妹妹們的臉往哪兒擱?”
“今天這事兒月娥你一定得管,要不然以後沒了規矩,家裡頭非得亂了套。”
“丁家小虎打哪兒弄來的小婆娘?還沒進門就這麼兇,以後月娥妹妹的日子怎麼過?”
“認識沒幾天就說要結婚了,八成看上丁家小虎的錢,想嫁過來做富家太太。”
村裡人說什麼的都有,左青青耳朵尖,操起鹽水瓶就要開砸。
柳月娥趕緊爬上去抱住左青青的胳膊:“青青放手,都是鄉里鄉親,有話不能好好說嘛?”
“嫂子,你看看這幫沒良心的壞女人。在她們眼裡什麼時候把你看成鄉里鄉親的了?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收拾收拾這幫不要臉的碎嘴巴,以後她們還不得爬到咱們家頭上拉屎?”
“青青你看你說的什麼話?聽嫂子話,趕緊下來。”
柳月娥力氣小,左青青蠻勁大,拉扯來拉扯去,左青青踩到了柳月娥的腳。
疼得柳月娥哎喲一聲,從長條凳子上摔了下去。
“嫂子你沒事吧?”
左青青丟掉鹽水瓶下地來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