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加只菜,喊大壯哥過來喝點小酒。”
丁小虎哐當一腳踹開院門,抱著小竹簍往廚房裡跑。
“傻小虎,冒冒失……”柳月娥一轉身,跟丁小虎撞了個滿懷。
“啊啊啊對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攔腰抱住嫂子,丁小虎連聲道歉。
就在這時,院門再度被人踹開,一個破鑼般的大嗓門傳了進來。
“柳月娥,柳月娥,這裡是柳月娥家嗎?”
柳月娥渾身一抖打了個激靈,她從丁小虎懷裡掙扎出來答應道:“在……在呢,請問你有什麼事?”
“你就是柳月娥?小模樣長得不錯。”
“不錯你個姥姥!”
丁小虎一聲爆喝,從廚房裡衝出去,揪住來人的衣領子直接甩了出去。
“曹尼瑪,敢打老子?”來人一骨碌爬起來,從兜裡掏出把彈簧刀,左手交右手,耍了幾下撲了過來。
“去尼瑪的。”丁小虎哐當一腳,踹在那個人的膝蓋上,疼得那貨齜牙咧嘴,直挺挺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柳月娥拉住丁小虎,讓他不要魯莽。
丁小虎說:“嫂子你鬆手,這貨出口不遜,就是該打。”
“那你也得問問人家是來幹什麼的呀?”柳月娥小聲埋怨。
“這種東西能幹什麼?全身爬滿蚯蚓,好像打翻了墨汁瓶。”
丁小虎踩住來人的後脖頸,指著他胳膊上的龍虎圖案跟柳月娥說。
“柳月娥你慘了,今天你男人敢打老子,明天去黃泥鎮替你弟弟收屍體吧。”雕龍畫鳳的光頭佬掄著兩隻拳頭拼命捶地。
“你……是誰?”柳月娥抖若篩糠,望著光頭紋身佬戰戰兢兢地問。
“柳金水是你親弟弟吧?他欠了豹哥很多錢,我是豹哥手下,來給你傳達死亡通知書的。”光頭佬的嘴巴很硬。
“老子先給你開張死亡通知書。”
丁小虎揪住光頭佬的耳朵,把他肥碩的身子硬生生扳了過來。
光頭佬滿臉是血,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里填了半拉子土。
“小虎別魯莽,我弟弟在他手上。”柳月娥抱住丁小虎的胳膊。
丁小虎餘怒未消,掄巴掌抽了光頭佬兩記大耳刮子,踩著他的腮幫子說:“說,你把我嫂子的弟弟怎麼樣了?”
光頭佬嚥了口血,摸索著從褲兜裡掏出一張艾四紙。
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是一張摁了指紋的欠條。
大致的內容是,柳金水問鴻運棋牌室的豹哥借了八萬塊錢,如果三天之內不還錢的話,就要剁柳金水一隻手掌。
這個柳金水確實是柳月娥的弟弟,同父異母不是親的。當初柳月娥嫁到老丁家,柳金水他爹柳福旺找上門來。老東西拿剪刀頂著他自己的喉結,硬是從爺爺丁茂才手裡訛掉三萬塊錢。
丁小虎和哥哥想要教訓柳福旺,被爺爺大罵一頓。
爺爺說不管怎麼樣,柳福旺都是柳月娥的親生父親。是父親就要以禮相待,所以給了他一條香菸外加三萬塊錢。
這個柳福旺對親生女兒一點兒都不好,除了經常打罵之外,還不給柳月娥飯吃。柳月娥打小在家裡當牛做馬,乾的農活比男人還要多。
“嫂子,柳金水和咱沒有關係。”丁小虎氣呼呼地說。
“……”柳月娥紅著眼圈兒,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丁小虎說的沒錯,自打自己嫁到旮旯村,就跟孃家斷了往來。
當初爺爺臥床不起,家裡窮得沒辦法的時候,柳月娥曾經回去找過父親。她親爹不但沒有援助一分錢,還拿著菜刀把柳月娥趕出家門。
難怪丁小虎這麼說,可是柳月娥不能這麼想。
她和柳金水畢竟是同一個爹生出來的,而且小時候,弟弟經常暗地裡偷飯給柳月娥吃。
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柳金水被人剁掉一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