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壘看著那張稍微有些熟悉的小臉，雖然只有個尖尖的下巴，還是忍不住心頭泛起波瀾。
曾經她毫不猶豫地把手伸進魔獸的腦殼裡，鮮血淋漓的畫面至今常常在腦子裡閃現。
心裡盤旋著一個念頭，她那樣嗜血殘酷又強勢的女人也會流淚嗎？
鬱壘攫住那雙熟悉的紅色眼眸，企圖從中看出一絲脆弱。
心裡生出一個念頭，或許她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冷，她的心應該是柔軟的。
鬱壘陷在沉思中，衣角一動，回過神來，低頭一看，是一隻白嫩的小手。
鬱焱看著抱在一處哭泣的白夫人和老太太，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的小臉慘白，甚至有些窒息，五指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角。
鬱壘見她如此，眼神一厲，急忙將她打橫抱起，直接走出了屋子。
銀靈子和聶嗔嗔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鬱壘把鬱焱送回屋子，將她放在床上，輕聲哄了幾句。
“小焱乖，沒事的，媽媽和奶奶只是有些傷心，一會兒就好了。
我現在給洛南打電話，讓你最喜歡的洛南表哥來陪你，好不好？”
鬱焱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煞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些，乖巧地點了點頭。
鬱壘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才轉身走出屋子，剛把手機翻出來，就看到銀靈子兩人站在門口。
銀靈子往屋裡掃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看著他，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
“鬱少帥，既然老太太已經醒了，那我們便告辭了。”
鬱壘將身後的門慢慢關上，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到她的眼底。
剛剛的晶亮早已不見，依舊是血紅色的眸子。
他猶豫了一下，看到她身後的聶嗔嗔，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過了片刻，才淡聲說了一句。
“等我一下，我先撥個電話，再送你們出去。”
銀靈子高懸的心終於落了地，生怕他又說出什麼可怕的話來，當即點了點頭。
鬱壘快速地給白洛南撥了個電話，眉頭一直緊皺著，刻意壓低了聲音。
“洛南，你快過來一趟，小焱她……”
銀靈子和聶嗔嗔見他轉過身，分明是不想讓兩人聽到談話內容，便十分識趣地朝前走了兩步。
過了一會兒，鬱壘轉過身來，臉色鬱結，當先走了出去，“走吧。”
兩人跟在他身後，腳步輕緩地朝外走去，都沒有開口說話。
聶嗔嗔剛走出大門，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大，鬱少帥的妹妹……”
剛說到這裡，被銀靈子伸手阻止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聶嗔嗔欲言又止地看著她，緊跟了上去。
鬱壘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光深邃，恍若一汪幽潭。
初春將至，冷風幽幽，院子一角的梅樹花開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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