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年,米希維市。
所有在感染者大起義失敗後被俘獲的感染者,全部排成整齊的隊伍,帶上沉重的鐐銬,在市民的石子和冷嘲熱諷之下,走向自己命運的終點。
在這條通往死亡的路上,感染者們想起最初自己加入起義,抗爭命運的起點,不由得悲從中來。於是,由一名感染者自發領頭,所有的感染者仰天長嘯,唱出了他們起義時所唱的歌:
不分出處,來自四海八方!
百病纏身,仍然堅強向上!
拿起武器,披戰甲,
命運不公我來抗!
以己為矛破敵鎧,
戰四海,轉八方!
只為存我容身處,
尋找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這種為感染者自己尋找故鄉的精神,成為了所有感染者奮鬥一方的精神動力。所以,在塔露拉決定讓整合運動前往切爾諾伯格的那一天,無數的感染者們排成了綿延百米的隊伍。儘管從天而降的大雪撒遍了整個松林山谷,不斷有人在刺骨的寒風中倒下,但是沒有任何人發出一句怨言。
因為他們想要一個真正屬於感染者的城市,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然而,我們根本沒有獲得屬於我們自己的家。”
“我們只不過是把一個人間地獄變成了另一個人間地獄,把一個感染者地獄變成了非感染者的地獄。”
“我們最終所得到的,僅僅只是一場幻夢而已……”
塔露拉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自己的陰謀而已,不,不管是不是塔露拉做的決定已經無所謂了。在切爾諾伯格里的幾個月,所有清醒的感染者都明白,讓感染者得到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恐怕,也只是泡影而已……
“瑞文賽特閣下,敵人的求生慾望過於頑強,未能將他們攔截在此地。”烏薩斯第五戰鬥隊統帥路維奇諾夫大校看見游擊隊硬是在絕境之下殺出一條血路,對自己的指揮深感失望,“這場戰鬥是我指揮不利,我願帶領全軍,與感染者叛匪血戰到底!”
“不了。”聽到前線戰敗的訊息後,瑞文賽特並沒有向其他烏薩斯的高階將領一樣大發雷霆,而是用平靜而又有些些許遺憾的話語回應這位經歷過四皇會戰的老將,“窮寇莫追,敵人求生心切,追敵必有節外生枝,到時必然損兵折將;而且,敵人的行進方向不管在哪,只要他們在我烏薩斯帝國的國土之上,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軍的天羅地網,不必為此徒增煩惱。”
“這樣吧,路維奇諾夫大校。”瑞文賽特的語調突然又有些輕快了,“除少量留守部隊外,將你剩下的部隊調回米希維修整,然後迅速調往邊境。畢竟,除了這支部署戰法都與我軍相似的部隊外,所有整合運動失敗之後搞出來的一大堆散兵遊勇,可全都是往我烏薩斯的國境外逃竄的。立即執行,明白了嗎?”
“可是,瑞文賽特閣下。”路維奇諾夫看到向著河對岸拼命開槍瞄準的安德莉和氣槍兵,心中不由得有些犯難,“您的部下們看樣子是不滅敵軍不罷休,想讓他們撤退,恐怕……”
……
“嗖嗖嗖嗖嗖!”
“噠噠噠噠噠!”
在流凌江兩岸,尤利婭率領的游擊隊弓箭手與安德莉指揮的氣槍兵沿河瘋狂互射,箭羽的擦風而過與子彈的出膛聲遍佈了江水兩岸。所有在血戰後劫後餘生的烏薩斯邊防軍,都不敢在這時候摻和一把,都只能躲在游擊隊弓箭手的射程之外,遠端圍觀這場他們這些太平人上輩子從未出現過的景象。
在混亂中,尤利婭和安德莉互相瞄準了對方,箭矢與子彈同時出膛,直奔對方而去。然而突然掛起的大風,使雙方的彈道發生偏移,最終這場雙方優秀狙擊手臨時起意的最終對決的結果最終也只是命運開玩笑而導致的各放一馬而已。
“瑞文賽特大人,恕我無能,在擁有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沒有將敵軍剿滅殆盡。”安德莉的話語裡充斥著自責和不甘,畢竟近2000人打400多人還讓敵人跑了,這事誰遇上了也不好受,“我願意為此次失敗付出全部責任,並與路維奇諾夫大校深入雪原,徹底蕩平感染者叛匪,永訣我烏薩斯的心腹大患!”
“不必至此,安德莉,只要讓那群叛匪深入我烏薩斯的內陸,你就已經完成了你要完成的任務,可以離開了。”在對講機裡,瑞文賽特的語氣依舊平靜如水,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讓那群叛匪逃往國外,那我們的追捕將會難上加難,只要他們逃往我國內陸,就早晚會被我們消滅。現在除了少數守橋的人以外的所有部隊,全部撤回米希維市休整,為以後對逃往邊境的感染者做準備。”
“明白了,瑞文賽特大人……”從安德莉的陰沉表情,就可以明白對這場失敗實在讓她耿耿於懷,“氣槍軍,停火,列隊,撤離!”
……
當哈連特看到駐守在流凌江南岸的烏薩斯第五戰鬥隊幾乎全部撤走,他的異常激動的抄起對講機:“圖林小姐,烏薩斯邊防軍已經撤離,我們已經沒有危險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撤離了?”圖林感到非常驚訝。
“敵人已經離開了!”哈連特激動的情難自已,甚至忘記了自己身為傳令兵要時刻保持沉默,“我們勝利了!勝利了!”
這場戰役,雪原感染者游擊隊以249人陣亡的代價擊斃了539名烏薩斯第三集團軍第五戰鬥隊的精兵強將,第三連建制全滅,盾衛連除老伊萬本人以及19名盾衛以及31件殘破的盾衛鎧甲之外全滅,其餘一連二連已不過百人,剩餘人員全部帶傷。
“以後恐怕還會見到如此慘烈的戰爭啊……”站在廢墟上的格列索夫眺望這遠處的場景不僅感嘆不已,僅僅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的腳下就灑滿了無數菸頭和成堆的菸灰,“恐怕我們今後不會像以前那樣過整天整天的安寧日子了,接下來,便是金戈鐵馬,血雨腥風……”
“我無所謂,你能讓我在你那幫大老粗麵前多出幾個風頭就行,其餘隨便。”不同於站在的格列索夫,科林斯基悠閒的坐在格列索夫腳邊斷壁殘垣上,一邊吸菸一邊翹著二郎腿,“話說回來,這些感染者如果只是逃命,又為什麼向我國腹地去呢,這樣豈不是更容易被我們圍剿?”
“可能他們覺得那裡是他們自己的故鄉吧……”提到故鄉,格列索夫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眼睛頓時有些發紅,“好久沒回家了,唉,想回也回不去了……該死,煙抽完了!”
“嗯,拿著!”話音剛落,只見二十根菸立即遞到了格列索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