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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染看見上官顏這般光景,心中不由一痛,萬青茵和張安蓉這兩個毒婦,竟然將一張血淋淋的人皮,突然呈現在上官顏面前,確實太驚悚嚇人了!更重要的是那個被剝皮的人,還是上官顏從小到大隨身侍候的貼身丫鬟紫煙!
如此突然地宣告一個跟自己生活了這麼多的人,就這樣突然死亡了,而且還死得這樣的悲慘!上官顏在這一瞬間,不但承受了巨大的驚嚇,而且還承受了精神上的情感剝離。這兩種雙重打擊,任誰也會承受不了的,萬青茵和張安蓉的手段也真是太殘忍了!
陶染看見上官顏臉上的淚痕,心中猶如針刺一般隱隱作痛,不由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上官顏的臉頰,想要替她擦乾淚痕!
上官顏突然睜開眼睛,“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啊……”上官顏的聲音叫了很久都始終沒有停下來,對著空氣又抓又撓,如同瘋了一般的。
上官顏莫不是瘋了?陶染覺得莫名地害怕,連忙扶住上官顏的雙肩,輕聲安慰道:“上官顏,不要怕!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我是陶染啊!”
上官顏定睛看了陶染好一會,這才緩過氣來,遲鈍地說了一句:“哦,是你?陶染?”
上官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瘋狂地拉住陶染道:“陶染,你終於來了!紫煙被他們害死了,流了好多血!紫煙跟我說,她身上好疼,好疼!陶染,你快救救她,快救救紫煙啊!”
陶染用力地扳正上官顏,大聲喊道:“上官顏,你清醒一點!紫煙她已經死了,她已經不知道疼了!你不要一直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之中!你必須要面對這個現實!”
上官顏突然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大聲尖叫:“啊!好大的風!好大的雷!好大的雨!紫煙在哭,她說她沒有了皮,身上好疼,她好疼!”
陶染知道上官顏還沉浸在之前的痛苦之中,自己必須得讓上官顏面對現實,便快步走到了窗邊,刷地一下拉開厚重的窗簾,推開窗子,迴轉身走到上官顏面前,指著窗外道:“上官顏,你看外面沒有雷,沒有風,也沒有雨,太陽都已經出來了!現在早已經雨過天晴,紫煙也已經死了!上官顏,你必須振作起來,面對現實!”
上官顏低下頭,傷心地放聲痛哭,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陶染嘆了一口,復又對上官顏道:“上官顏,你信佛嗎?據說人死之後,七天之內靈魂不會散去!所以,紫煙的靈魂還沒有離開,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上官顏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好地為紫煙操辦一場喪禮,度化她的靈魂!否則紫煙死得這麼痛苦,就算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也不能夠得到安生!而我會很快會找萬青茵和張安蓉他們算賬,將她們都送到地獄去向紫煙懺悔!你相信我!”
陶染說的這番話給了上官顏很大鼓勵,上官顏眼中漸漸燃起了亮光,定定地看著陶染道:“陶染,你說得對!我應該跟給紫煙辦一場體面的喪禮,讓她的靈魂得到超脫,下輩子也好有個好的歸宿!”
陶染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官顏總算找到了一點信念,那麼上官顏的精神就不會完全的崩潰了!
於是,陶染又吩咐飛雲快點跟上官顏端一碗粥來:“上官顏,你快把粥都吃了吧?這樣才有力氣為紫煙辦一個體面的喪禮!”
上官顏聽話地點了點頭,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陶染親自喂上官顏把粥吃了,然後才放心的離開。
上官顏吃過粥,立即振作精神在大廳為紫煙佈置好靈堂,這才回到內室為紫煙抄寫佛經,等發喪的時候好在紫煙靈柩前焚化。
不多時,飛雲一臉慌亂地跑了進來,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不好了!小姐!安嬪娘娘帶了幾十個侍衛闖入暗香苑,我們的人攔都攔不住。小姐,你快去看看吧!”
“好個安嬪!真是欺人太甚!”上官顏恨恨地罵著,放下筆,急忙起身,又在一個暗格裡拿了一些物件藏在身上。
疾走幾步,她突然覺著有些頭暈,身子亦隨之輕晃了一下。
飛雲忙上前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上官顏強自定了定心神,輕輕推開飛雲,加快腳步往外走去,“我們趕快走吧!別讓張安蓉在紫煙的靈堂撒野!”
“是!”飛雲忙跟了上去。
快到靈堂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摔砸東西的嘈雜聲和厲聲厲氣的責罵聲,其間還夾雜著低低的哭喊聲。
上官顏心中一緊,疾步衝進靈堂,眼前的一幕讓她怒不可遏:滿堂祭祀的器皿被人砸了一地,兩塊靈牌摔在地上被踏成兩半,守靈的宮女、太監跪在地上被人死命掌嘴,就連小公子江啟也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住手!”上官顏沉聲喝道,“安嬪,你好大的膽子!你們殘害了紫煙不說,竟還有臉帶著一干侍衛,到暗香苑破壞紫煙的靈堂!江啟可是皇上欽封的碩親王,你把他給怎麼了?碩親王若有個好歹,你可知該當何罪?”
正在動手打人的侍衛,被上官顏的氣勢震住,立馬停了手,退到了安嬪身後。
“是嗎?我好怕喲!你放心,江啟不過是被人點了昏睡穴而已,半個時辰便會醒過來!你與其當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個!”安嬪漫不經心地翻看自己新染的桃色水晶指甲,冷哼了一聲,猛地抬起頭,目光凌厲:“上官顏,你可知你已經死到臨頭了?紫煙那賤婢不過是一介平民,其喪禮的規模竟然越過了番王的典制,這是陰反!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便是死罪。本宮替你銷燬僭越的祭祀物品,教訓逾越禮法的下人,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你怎麼就不能明白本宮的良苦用心呢?”
冷靜!冷靜!上官顏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怒火,用近乎企求的口氣緩緩說道:“安嬪,你能不能讓侍衛暫時撤出去?我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單獨跟你說。”
安嬪輕蔑一笑,上官顏不是一向都很拽嗎?沒想到她也有膽小認慫,想私下跟自己討饒的時候,想想都覺得痛快!於是,安嬪微微抬手,揚聲對一眾侍衛吩咐道:“行了,你們都退到門外候著吧!”
待安嬪屏退侍衛後,上官顏也揮手讓府上的下人都退下了。
偌大的房間,此刻便只剩安嬪,上官顏、飛雲,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江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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